一整日余念娘心情都不爽利,孙妈妈怕池郎宜真的翻脸不管,心情也不好,坐在屋子里拿着针线,一只袜子半天也没缝两针。

余念娘便让她把所有的银票拿出来,于是她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没多少私房钱。

“在太原府的时候我不是替人卜过两次卦吗……还有在丹州的时候……舅舅不是还给了一百两吗?”

孙妈妈苦着脸看着她:“舅老爷给的那一百两路来京城的路上早就用了……丹州的时候姑娘虽然卦卜得很多,却收得很便宜,我们每个月都要在药铺买药材,而且给姑娘买的参都不是最好的……后来又带着世子爷,花销就更大了,太原府好不容易挣的银子早用得差不多了……”。

虽然池郎宜有给一个玉佩,可那不能拿去卖呀!

然后孙妈妈又将余念娘在京城以及太原府收到的首饰全摆了出来,大概估算了下,如果拿到当铺去,也许勉强能凑够七八百两。

但这也只是想想,万不可能真把那些首饰全当了的。

余念娘皱起眉头,这些表面浮华的东西看着值钱,却像累赘,不仅要人好生保管,还不能换成银子!

“那怎么办?没有银子就开不了卦相馆,那姑娘就没有理由搬出去。”玲珑着急的道。

到时候,卫老太太定也不会让余念娘就这么搬走,余念娘不在意名声不名声的,但她却不能因为离开将军府与之交恶,所以,得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余念娘摆了摆手,让孙妈妈把东西收起来,伸了个懒腰,舒服的躺在榻上,淡淡的道:“不用着急,过两日再看。实在不行就当首饰,咱们租便是。”

“姑娘为何要等两日,早些把这事办妥免得卫老太太返口,不是更好?”玲珑不解的道。

“我知道啊。”余念娘躺在榻上慵懒的道:“可也要留两日的时间看看有没有人给咱们送银子啊。”

孙妈妈和玲珑对视一眼。

她们姑娘已经那样顶撞了宁安候世子爷,世子爷还会答应?

翌日,余念娘刚用完早膳,卫其宇就来了。

玲珑佩服的看着自家主子。孙妈妈客气的替卫其宇沏了茶。

卫其宇似乎很忙,坐也没坐:“你不是要开卦相馆吗,替你看了一处地方,去瞧瞧吧。我已经跟祖母请示过了。”

余念娘没一点儿惊讶的表情,淡淡的看着他:“好啊!”

卫其宇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

一行人出了将军府,马车早已经安排在府外等着。

卫其宇依旧骑马,看着孙妈妈扶着余念娘上了马车,才道:“我一会儿还有事,送你过去,你自己看。”一个字也没提昨天的事。

余念娘撩起车窗帘子看着他,依然道:“好啊!”

淡定自若,早已料定的神色让卫其宇不禁多看了余念娘一眼。

哪个男子不想要个貌美如花,聪慧能干的妻子,可若这人什么都能猜到,什么都能算到,就像自己的一切秘密在对方面前不过是隔着一层纱,只要她一伸手指,那层纱不用自己揭,就能掉下,后面的自己便赤.身luo.体的呈现在对方面前。

想想就觉得心里很怪异和不自在!

卫其宇突然轻松起来,还好卫夫人坚决反对这门亲事。

可余念娘一再打破他初见她时的印象,心中竟有一些难以描述的情绪!

马车驶过闹市,差不多行进了半个时辰的路,最后在一条行人寥寥无几的偏街停下。

“这条街叫槐树街,道路宽敝,环境幽静,而且整条街不过几家店面……”

余念娘进来的时候仔细看过,这条街的店面都很清静,有一家书屋,一家卖纸墨笔砚的,一家当铺,而卫其宇所说的铺面便是在这几家中间。

那三家铺面,属那家卖笔墨纸砚的最大,名字叫“墨香铺”,四个铺面连着,柜台不长,货不多,但是铺面里的摆设装点却占了不少位置。

一看就知道里面的东西不便宜。

余念娘新找的铺面便在这墨香铺的隔壁。

卫其宇将老孙头打发走。带着余念娘进了铺子。

铺子里空空的,想必是之前老板搬到其它地方去了。穿过后堂,有一个小后院子,三间屋子,一间厨房,还有一个耳房,院墙两侧各有一个长长的花台,里面栽着密密的两排杭菊。后门处有一棵三人环抱的银杏树。

屋子里摆设简单,陈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