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妇人说的是城南一个世代采药的药农,因为京城药铺多了,医馆,诊所也不少,大家伙有个头痛脑热都直接请了大夫或者郎中,已经很少有人找药农买药回家煎了。所以,许多药农都弃了本行,改做其它的。而刘妇人说的这个药农至今还保持着去山上采药的习惯。

留下刘妇人,余念娘几人离开了卦相馆。

此处到城南去还有一段很长的路,孙妈妈觉得还是雇辆马车好,结果几人刚走出槐树街,一辆青篷马车便停在面前。

“公子说姑娘以后出行用这辆马车。”驾车的是个年轻男子,余念娘觉得有些眼熟,后来才回想起这人是池朗宜的侍卫。

有车不用白不用。

孙妈妈扶着余念娘上了马车,之后她和玲珑,还有五彩才上去。

车外看着普通,车内打点的却还不错,整洁干净,也宽敝,不过,坐四人稍显拥挤。

车子很快就到了城南,在一条闹市停了下来。

这条街比较老旧,不过买卖的人倒挺多,街道两旁摆着各种小摊,琳琅满目,过往行人也络绎不绝。不过,这里不管是摊主还是顾客行人都是身着普通衣服的百姓,有些人身上的衣服甚至好几个补丁。

所以,余念娘这样的人出现在这条街就特别显眼了。

其实,她今天的打扮并不招摇,衣服样式简单,没有丝毫花绡,连头上也只插了一支珠花,脚上是一双普通的绣花鞋,重点在于她那身纱裙衣料可是滚雪细纱的,滚雪细纱又轻又柔又飘逸还十分凉快。这种衣服料子只有上等人家才穿得起。

有那识货的看得眼珠子都要出来了。孩子就好奇的远远跟在后面,没一会儿,后面就跟了一群孩子嬉戏打闹。

孙妈妈紧张的跟在余念娘身后,挺直腰背,板着脸,希望可以威摄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连玲珑也是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摆出一幅冷漠的样子。让那些本来想上前售卖东西的人驻足不敢上前。

走了一段路程也没看见有卖草药的,余念娘不得不让孙妈妈去打听打听,一问才知道原来有两个地摊专门卖草药的,不过,因为生意不好,又耽搁时间,有一个摆摊的前几日就没做了。现在城南只剩下一家卖草药的了,不过,却不在这条街。

“……绕过这条街,穿过小巷子,再往前,有时候他会在那儿,若是没人的话,一定在家里。”

向好心的人道了谢,余念娘几人出了闹市,穿过一条幽深又长的小巷子,出了巷子眼前又是另一条旧街,整个城南就是平民区。最后在一棵树下看到一个卖草药的男子。

那男子三十来岁,长得倒是牛高马大,样子憨实诚厚,说话却很讨巧。远远的见着余念娘一行人走过去他便起身笑呵呵的吆喝。

“卖草药咯,清热解毒,跌打外伤……可吃可用可泡茶……一草在手,治病我有……”

余念娘抿了抿嘴,后面的玲珑已经笑了起来:“这哪像卖草药的,分明就像说书的!”

这下,连孙妈妈和五彩都咧开了嘴。那男子却是耳尖,听见玲珑的话,一点儿不生气,还笑着道:“这位姑娘可是说笑了。我就一个粗人,大字不识一个,若能像说书先生一样可是我的福份啊!”

“哦,不是说书呀,那你是段子手了!”以前余念娘三人还在伊州的时候,玲珑经常要出去买菜什么的,与左邻右舍,认识或不认识的几句玩笑话是常有的,这会儿,她顺嘴就接了一句,也没觉得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