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天空一片灰蒙蒙,东方被厚厚的云遮住,阴沉沉的。

狂风大作,枯草树叶满天飞扬,树摇枝倒咔嚓咔嚓的折断声,风啸声一阵比一阵猛烈地撞击着帐篷,左摇右晃,仿佛随时都能将整个帐篷拔地而起。

所有的马都栓在树下,狂风呼啸怒吼声让马儿不安的在原地转来转去,鼻子里哼哼连叫打着颤音,甚至有的马前蹄蹭高往上抬,双眼上翻,瞪得老大。

今夜的风尤其肆掠,这风相当于现代七级强风。七级强风便是树摇枝断,步行已经十分困难。

所以,大多侍卫都退到安全的地方。只在各处留下警示的人,也都是个个找了觉得安全的位置,缩在地上。

在皇帝皇后等几人的帐篷外,着重留了较多的侍卫。

而皇帝的帐篷内卫鸿山,耿忠,池朗宜,黄天师,包括余念娘等人都在。

皇帝胆颤心惊的坐着榻上,看着帐篷随着风的呼啸左拉右扯,每一次呼啸声过,他的心都要高高提起,担心帐篷扎得不结实,会被连根拔起。

“天师,这风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停啊,如此这样,岂能赶路?”皇帝担心的问黄天师。

黄天师心里没底,只好道:“天太黑,暂时还看不清,相信这大风也不会刮太久。”这样一来岂不更证明了他不如余念娘。于是他又加了一句:“幸好皇上没提前起程。”如果半个时辰前起程,这会儿走在路上恐怕连人都得刮走吧。

黄天师现在是遇上机会不往余念娘身上扣屎盆子就不舒服。

池朗宜冷冷的看过去。

黄天师只觉得背上毛骨悚然,强忍着才侧头去看。

“有句话说得好,变天如变脸。此处有风,不代表其它地方也有风。”池朗宜淡漠的道。

话音一落,耿忠等人均朝他看去。

池朗宜已经转向余念娘:“请问余姑娘,这风还会刮多久?”

余念娘抬头,看眼池朗宜,向皇帝拱手行礼:“这风会刮一个时辰,此时还差半刻钟便到半个时辰,如此还有半个多时辰才会停。”

众人一愣。

“可,你刚才不是说这风只有半个时辰吗?”皇帝不解的道。

黄天师心中一乐,顿时有些幸灾乐祸。

余念娘却镇定自若则不紧不慢的回道:“就如黄天师所说的,天象难测,随时有变,之前的风是半个时辰,可是这会儿是一个时辰。”

“余姑娘这话回答得可真是妙!”黄天师一脸讥笑:“这风现在是越吹越大,一看就知道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余姑娘将半个时辰改为一个时辰。若是半个时辰之后风仍然不停,余姑娘还可以将一个时辰改为两个时辰。”接着他脸色一整,横着眼睛道:“在皇上面前你也敢狂言乱语!”

“民女自不敢对皇上撒谎。”余念娘道,对着皇帝行了一礼,皇帝看着两人,并没有黄天师想象中的生气。

余念娘转身看向黄天师,又道:“我一向不说假话。更没什么狂言乱语……”

黄天师心中顿有种不妙的感觉。

“……关于这起风的事,学生之前就请示了教习,建议教习向皇上建议在起风前就起程,是教习你自己不信,导致现在皇上被迫留在此不能前行。而现在这大风也应证了学生的话,所以,学生并没有在教习面前狂言!”

黄天师又气又急,恨不得拿纸堵了余念娘的嘴。

而皇帝一脸讶然,他看着黄天师惊讶的问:“原来天师知道会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