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信听到妻子的话,长叹声气说:“你以为我不急啊,可是人家朋友还在医院里住着,我哪里好意思提这个事儿?怎么也要等她朋友的伤治好了吧。再说了,要是贸然提这件事,担心会吓着她。”

马兰认真听着丈夫的话,心里在想,用什么办法让程一笙与无城见面。

“我想啊!”阮信将声音拉得老长,“等她朋友的伤治好了,要么我请她,要么她请我,到时候让无城做陪,我还可以看看她对无城的态度,然后咱们再想办法,这样也不会太刻意,你说呢?”

马兰点点头,追问她:“那她朋友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好?我都快没有耐心了!”

“也就半个月一个月的,我给用的可是最好的药,回头伤口结痂,那就算好了,想录制节目,化个妆就行,一点问题都没有!”阮信非常自信地说。

“还好快了!要不我真是担心她被别的男人先抢走!”马兰在心里已经认定程一笙是她的儿媳,等她真的跟无城恋爱,一定要天天给她买东西。这是一种不知该怎么疼她的感觉。

电视里已经开始播程一笙的节目,马兰认真地看着,简直越看越觉得程一笙大方自然,亲和热情。

程一笙现在真是紧张急了,刚开播,她的身体就坐直了,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然后拽着他的胳膊问:“你看我开场是不是太紧张了?表情不自然?”

“我看很自然,和你平时主持节目一样!”殷权安慰她道。

“呀,这句是不是说的有些弱了?”程一笙又问。

“我觉得恰到好处,这里声音太高,会不和谐!”殷权搜肠刮肚想词。

“是吗?”她问。

“是的!”他答。

“那殷权,我这里是不是衔接的不自然啊?”她又挑出新的毛病。

这下真的为难他了,他哪里懂是否衔接的自然?他看着哪里都好,他觉得主持人里面,他老婆主持是最好的。于是他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个答案。

她立刻问他:“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真的不自然?”

“不是,你看观众反应多热烈,证明你主持的很好!”他刚好看到镜头切换到观众的那边,有个男人兴奋的咧着张大嘴,虽然令他很鄙视,不过现在拿来转移话题却很好。

果真,程一笙紧张的大脑,又开始想下一个问题了。

一个又一个新的问题问出来,其中不乏很多专业性问题,殷权真是就跟智力问答似的,稍一回答慢了,她就要问他是不是自己表现真的不好?又要反应快还得答案好,着实难死他了,如果真的找不出答案的,还要想办法转移话题,今晚他过的这叫一个累。

好容易节目演完了,她还在那儿惴惴不安,担心明天观众们的反响和收视率,殷权打发她去洗澡,说洗完澡再想。她嘀咕着去洗澡,今天没什么心情泡澡了,就想找他说说话。

她一进浴室,他就钻进书房了,在网上搜索刚刚看完节目的反响,搜出来后,他才大大地放心,反应基本上是不错的,大部分人说她访谈节目出色,没想到娱乐节目也这么好,果真不是一般花瓶主持能比的。

还有人说:“就算是老牌娱乐节目主持也比不上她!”这是暗指的夏柳。

说不好的虽然也有,但是很少,这就足够了。他保留了一些好的页面,将不好的评论关上了。

程一笙这次不用催就洗得很快,她出了浴室没看到殷权的身影,第一个要找的地方就是书房,果真看到他在书房,她有点失望地问:“老公,你这是要工作吗?”

她还想跟他说说话呢。她没有发现,不知从何时起,她对他的依赖这么大了?

“我在看你节目播出后的评论,你来看看!”殷权伸出手,等着她过来。

他也不容易啊,担心真有人说话不好听所以不敢让她直接看,他先确定了不错,才敢让她来看。

“真的很好吗?”程一笙好奇地凑到电脑前,瞪大她那双水汪汪的杏眸。

殷权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放到自己腿上,说道:“你自己看看,没看到?”

程一笙认真地看着,越看脸上的表情越轻松,然后终于露出笑来,她还要再往下点,殷权哪里再敢,万一看到不好的,有她郁闷的了。他一下子合上电脑,呼吸开始变得凝重,重重的呼气声在她耳边响起,他低哑的声音,热热的撩着她敏感的小耳朵。

“老婆,等你这么久,再看,没时间做别的了!”虽然她只有昨晚没回来,可他却觉得憋得时间那么长,尤其是与她在车里亲热,更让他要爆炸似的受不了。

她不安份地在他怀里动了动,正想着要说什么,结果这一动,就像引燃了他似的,他双手按着她的头,向他压了下来,而他炽热的唇也迎接上去,与她软软嫩嫩的唇,终于触碰到一起。

**,一触即发,她随意系着的睡袍根本禁不住他的拉扯,只是几个动作,大片细腻的肌肤便露了出来,因为她要睡觉,所以里面没有再穿勒人的内衣,这可便宜他了。

过不多久,质量很好的老板椅,竟然也被压出一阵阵有节奏的声音,夹杂着二人的喘息,像在演奏一曲很好的爱之音。

程一笙最后是被他抱进卧室的。折腾半天,他未免也觉得脚下虚浮,抱着她有点发飘。把她折腾累了、睡了,是不想让她瞪着眼胡思乱想,再说他一会儿就要走,她要是再心情不好,那他真的舍不得走了。

殷权发现精力旺盛的她真是难弄睡,这次他是尽兴了,可算好好满足了他的相思之情。

她累后沉沉地睡到床上,他则在收拾自己一会儿出门要带的东西,担心怕吵醒她,所以行李很简单,连衣服都没有拿,过去让刘志川在当地买吧!只是简单拿了必要的证件,写好字条,先压到她身边的床头柜上,然后才去卧室抱着她小睡一下。

有些男人,在亲热完了之后都是倒头就睡,为此很多女人都受不了,觉得自己就是用来跟男人亲热的,完事了,也就不亲热了。殷权总喜欢恩爱过后抱着她呆一会儿,其实多半都是她撑不住先睡着的,他温存一下,觉得有温馨感。

由于一会儿要走,所以他并没有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而是连被子一起把她抱在怀里,她睡的既香又沉,一点都没有察觉。

殷权只是小眯了一下,怕耽误飞机所以没有睡沉,他觉得时间过得飞快,闭上眼再睁开,就该走了。黑暗中,她的容颜只能看到大概一个轮廓,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她发间轻轻落下一个吻,被中的他,随便一动就能触到他极爱的丝缎般的肌肤,平时他总喜欢在她身上摩挲,像在把玩最好的瓷器。今日他不敢,真怕沉沦在温柔女儿乡,再也没决心爬起来。

半夜,大冬天就从被窝里爬出来,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尤其是从她身边离开,他都萌生出一种想要退休的念头。他走出房间的时候还叹气,这个念头要不得。不是他现在不能退休,而是担心在家呆时间长了,会被她嫌弃!

毕竟两人结婚也才不到半年的时间,太短了!他要努力将两人的爱情转变为亲情,像左手摸右手一样,虽平淡,却不能缺少,那时大概会放心多了吧!

“殷总,我送您吧!”钟石听刘志川说了殷总要出差,所以大晚上的也爬起来了。

“你的任务是保护好她,我不在她身边,你多留些心,有不对劲的地方就给我打电话!”殷权不放心地嘱咐。

“是,殷总!”钟立刻应道。

殷权点点头,留恋地望着家门,看了两秒,才坚定步伐地钻进车里,迅速离开!

真是被他折腾得太累了,她也想到车里的那干渴场面,所以放开了跟他疯闹着,最后的结果就是浑身酸酸软软无力。清晨稍稍有意识的时候,她发觉自己没在他怀里,立刻伸手摸去,被中的温度不是温的,而是凉的。如果往常他做早饭,身边的温度也没那么快散去,这说明他已经离开多时。

她马上坐起来,这个时候天还没有大亮,朦朦胧胧的有些发白,她抬起手,被子立刻滑下,露出细白腻人的肌肤,她并没有顾得上遮掩,先看有没有字条留下。果真,在她的床头柜上,醒目地压着一张白纸,她毫不犹豫地拿了过来。

“我去R市出差!”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就像他的性格一样,而这简单的字,没有修饰、只是告知,也符合他寡言的特质。

一股淡淡的孤独与失落感袭上心头,她头一个想到的就是拿手机给他打电话,想听听他的声音。但是电话拨出去,就是关机的声音。他现在,应该还在飞机上。

她靠在床上,心里万分难过,哪里有半夜去坐飞机的?昨晚他不走,是为了陪她。因为她的节目首播。昨晚狠狠地要了她,是不是怕她半夜会被心事吵醒?还是认为这样足以慰藉两人分离之苦?不管怎样,想到他大半夜的冲进寒冷的外面,心中就难免疼着、难受着!

如果是往常,可能她还要赖赖床,但是今天这么早,她却一点睡意都没了。穿上衣服走出卧室,外面冷冷清清,没有香气四溢的早饭,走到厨房,还能听到螃蟹“噗噗”的吐泡泡声。

有点寂寞,有些不适应!

殷权没有时间去想她,在飞机上休息了几个小时,下飞机刘志川接上他,便跟他汇报主要情况,拉着他直接到调解现场。就连换衣、洗漱都是在调解地卫生间里完成的,根本没有时间去酒店。

片刻,殷权已经坐在车里,翻着文件,一头短发倍显精神,双眼炯亮丝毫没有疲惫,笔挺的西装使他举手投足间展现着干练与贵气,就像每一个开始工作的清晨,眼睛一边浏览,耳朵一边听刘志川汇报。

等刘志川说完后,他才问:“第三方跟谁签的合同,打算建什么,还没有查出来?”

刘志川答道:“查不出来,对方的口风很紧,一般人都说不知道,看来这件事情非常保密!”

殷权靠在椅背上沉思,想了一会儿才说:“通常要建一个商业场所都得提前造势,所以向来不需要隐瞒,这种情况,就算不是我们恶意竞争对手,那也是知道有这场纠纷,才会如此做的!”

刘志川神态严肃地说:“殷总,我在想,是不是上次在工地给我们制造施工事故的人?”

那件事情,还被顾耀利用,所以他记忆犹新,难免会往他身上想。

殷权并没有吃惊,似乎早已经想到了,淡淡地说:“不排除这个可能,虽然这么长时间他没有动静,但我们也要小心着他!”

“他的手也伸到R市了?”刘志川的神色更加凝重。

殷权的表情还是不冷不热,像在陈述一件事实,“我在发展,他也在发展,会碰面,那是迟早的事!”

这是一个不可辩驳的事实。刘志川承认,他不愿意看到这一天,因为那是一个无论是实力还是人,强大的足以与殷总相媲美!

不到八点,双方的人都还没有到,殷权抬腕看表,昨晚刚刚首播,今天她肯定要去电视台看收视情况,应该不会赖床,他将文件夹合上,淡声说:“你先下车!”

“是!”刘志川以为殷总心情不好,要静一静。

他哪里知道,他刚关上门,殷权便拿出手机,拨打对象,自然是他牵着念着的老婆。

程一笙接得很快,可是第一句话就带着口腔,“老公,你要出差,怎么不提前跑说啊?”

他的心顿时软了、酸了,似乎喉头都哽咽起来,他强力稳了稳自己的心情,可因为太过压抑,所以声音过于低了,显得有点哑,“这不是怕你难过!”

“可是你这样我更难过,一早晨起来没有你,心里没着没落的。老公,我都没有帮你收拾东西,我看你什么都没拿,你要在R市呆几天?什么时候回来?还有那么多的螃蟹呢……”

一大串的话,每一句都让他窝心,他曾经认为,在经历了少年的那些事,不管什么都不再会令他感动了,可是没有想到现在,她随便的一句话或是一个动作,都能让他难过,被击得溃败不堪。

听着,她好像都要哭了的样子,他心中就像化成了一团的水,低声说:“老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去,这次是我错了,我下次一定和你说,好不好?”

她吸着鼻子,“你没错,我知道你是想让我睡个好觉!”

这个时候的她,就像个小孩子,爱情能够改变一个人,尤其是女人在恋爱的时候,像小孩子,那绝对是幸福的,因为那个男人像父母一样精心地照顾着她。而她的精明在他面前早就没有了,剩下的只有依赖与依恋。

殷权看向远处一行人走过来,刘志川已经拉开车门,见殷总在打电话,愣了一下。殷权看着他,冲他点了下头,嘴里温柔着说:“好了,我要工作,忙完我就回去,你收拾收拾心情,别让人看出来,一有时间我就给你打电话,就这样了!”

刘志川听得下巴都快掉了,这是殷总吗?那个一向板着脸,时不时就瞪眼的老板?他怎么从不知道老板不仅很温柔,还很鸡婆?靠,跟个老妈子唠叨啊!

殷权挂了电话,冷冷地瞥了刘志川一眼,刘志川立刻敛下眸,微微弯下腰说:“殷总,他们来了!”

殷权下车,从他身边走过,低声道:“以后不要听我打私人电话,下不为例!”

然后大步走了过去,刘志川冒了一背的汗,像个奴才一样在后面跟着,殷总刚才明明很温柔,怎么到了他这儿,随便一眼就冷若冰霜呢?

一行人都坐进会议室,殷权是作为第三方出席的,毕竟这场纠纷的结果直接关系到他的项目,是否要继续进行这个项目,还要看一看这场争论的形势。

大家都落了座,刘志川在他耳边低声说:“那边第三方没有来!”

殷权点了点头,既然那边也签了合同,不到场,说不过去。这么大的项目,相信没有人能够无动于衷!

程一笙没有哭,只能说没有哭出来,那泪转来转去,一直憋着并未流下。车子停在电视台不远处,钟石看到殷太太情绪失控,恰好又马上到电视台,所以就停下来,他下车了。

程一笙在车上缓和一下情绪,让自己变成往日模样,这才拉开车门下车。

钟石见她进来,马上说道:“殷太太,还没到!”

“我走过去吧!”虽然情绪已经稳定,但还是有些失落,郁郁寡欢的样子!

她一边走,一边在想自己现在竟然变得如此脆弱了,动不动就要哭出来,就这点出息么?她知道自己已经深爱着殷权,再也离不开这个男人。如果是以前,她如此爱着男人,肯定会惶恐,可是现在,她竟然一点惶恐都没有,反倒觉得她爱他是正确的,她就是要全心地爱着他,爱着这个令她心里可以发暖发酸发软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