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无城这办法还没有想出来,薜岐渊却先发难了,他刚咀嚼完一根青菜,神态悠闲,语气缓慢,十足聊天的模样,“听说上次你的公司遇到麻烦,一直在忙,怎么现在有空过来了?被骗的那笔钱追回来没有?”

毕竟阮无城与余辉都是那个圈子里的,这种事根本就瞒不住,薜岐渊知道并不奇怪,现在薜岐渊这是在暗指阮无城白痴,被那种人骗,十足的无能,目的则是在程一笙面前抵毁阮无城。

阮无城哼道:“敢骗我阮爷?吃进去的我也能让他吐出来,这不今天这小子巴巴的还钱来了,否则他一辈子都别想回N市来!”说罢,他呼了口气,又说:“钱刚拿到手,我就巴巴的谢一笙来了,当初还多亏她点醒我,给了我最大的帮助,是吧一笙!”他面露笑意,真诚地说:“谢谢你!”

程一笙心里郁闷啊,她如何感觉不出这两个男人之间若有若无的敌意与较量。她挺纳闷,这两人不是朋友吗?怎么看起来跟敌人似的?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往自己身上想,两个男人在争风吃醋。但是现在,她可没那么自恋,她已经嫁给殷权了,现在是有夫之妇。薜岐渊与阮无城不说是人中之龙吧,也是背景显赫,根本就不缺女人,万没有把心思放在她这种结了婚的人身上。

说到底,她一不相信两个男人会直喜欢她,喜欢到不顾她已婚的身份。二不相信这两个男人无聊到为一个已婚女人争风吃醋!

薜岐渊毕竟是她领导,就算不帮忙也不能得罪,于是面对阮无城的话,她笑笑说:“我说了你得谢殷权啊,再说我拿了你那么多的代言费,出席个活动也是应该的!”

话里话外完全没有私人的情分在其中。

薜岐渊就有些得意了,阮无城哪里肯甘拜下风,继续发难道:“哎,对了,上次听我妈说,你去相亲了,还跟那小姐逛公园,想来好事将近了吧!”

提起这事儿他脸色就铁青,那小姐太热情了些,吃了饭他就想走,结果她硬要拉着他去她家,他要是去了,那不娶也不行了。于是他便找个理由说去公园,那位小姐这才放他一马,那天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她,回来之后他妈已经听介绍人说,成了,两人都去逛公园了。真是把他给气坏了,最后他以辞职、并且离开国内为由逼迫,才让他妈做罢。

程一笙颇有兴致地问:“咦,薜台有女朋友了?您嘴也太严了,是不是等要结婚的时候才宣布呢?”

这话一出,薜岐渊差点把桌子给掀了,他看着她那一脸的八卦,淡然地说:“你别听他乱讲,纯粹就是一场误会!”

阮无城美得都要哼出小曲儿来了,他哈哈笑了两声说:“一笙啊,你就别问了,薜少脸皮薄,自然不肯承认!”

真是拱火,偏偏现在不能生气,生气了好像真有这事儿似的,他脸上表情淡然,心里则快要憋出内伤了,他不咸不淡地说:“要真有这么件事我就认了,偏偏是没有,我认什么?”

“得,不问了、不问了!”阮无城冲程一笙使个眼色,做出一个“你懂的”表情。

程一笙不语,抿嘴低头吃饭。

这顿饭简直吃得薜岐渊胃疼,光生气了。他又不能就此离开,否则好像他认输似的!

好不容易吃完饭,薜岐渊说道:“我们先走吧,一笙这星期要录两期节目,很忙,就不要打扰她了!”

说着,他已经先站起身,装成要走的样子。

阮无城原本留下就是以吃饭的理由,现在饭吃完了,他也不好再厚着脸皮赖着不走,再说薜岐渊都表现得如此识趣,他今日大胜,当然要剩胜追击了!

两人一起走出办公室,颇有互相监视的意思,程一笙总算是能够松口气,让助理进来收拾桌子,她则继续工作,为晚上节目的录制做准备。

阮无城与薜岐渊出了门,薜岐渊看着他,声音颇冷,“看来阮少最近春风得意啊!”

阮无城呵呵笑道:“还好、还好!”

薜岐渊沉吟道:“你说程一笙嫁的是殷权,咱俩在这儿斗半天也没用,不如我们先联手,让他们离婚,然后咱们再公平竞争,你觉得如何?”

这一刻,阮无城承认自己有些动心,不过一想到殷权好歹是自己的朋友,程一笙也到底帮过他,别管是不是殷权让她做的吧,反正他们夫妻俩对自己是不错的。虽然他是真的挺喜欢程一笙,但如果用一些下作的手段去让两人离婚,他还是做不到的!

阮无城想到这里,勾着唇笑笑,“薜少,别管我没提醒你,程一笙的性格你了解,你要想想,你真的那样做了,就算她跟殷权离婚,能跟你在一起吗?”他说罢,轻嗤一声,双手插兜,闲闲地走了。

薜岐渊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才想借别人的手让程一笙离了婚,但万万没想到这个阮无城居然不上当!他转身一边往办公室里走,一边想起刚才阮无城那小子给自己找的麻烦,便觉得咽不下气。

回到办公室,他拿起电话就给阮信打了过去。

“岐渊,给我打电话有事?是不是担心你们台的方主播?放心吧,她的伤恢复很好!”阮信最近心情不错,爽朗的笑声从听筒中传了出来。

薜岐渊浅笑道:“有阮伯父的照顾,我很放心,我给您打电话,是因为无城!”

“哦,他怎么了?”阮信问。

“伯父啊,我才知道,无城居然喜欢一个已婚的女人,虽然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刚才我听那意思,他对那个女人感情很深。破坏别人婚姻是不道德的,更何况伯父您也不想让他找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当妻子吧!”薜岐渊说打话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子,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本正经的。做戏做全套,想让别人相信,就得自己先相信。

他此时已经忘了,想破坏别人婚姻,做不道德之事的那个人是他!

阮信头一个想到的就是殷权的妻子,他心里一惊,难道阮无城对她还没有死心?他立刻说道:“岐渊啊,谢谢你的提醒,你劝过他没有?”

“作为朋友,我当然要劝他,但是他不听,所以我觉得伯父您还是赶紧给他找一个女朋友,赶紧让他结婚转移一下感情才是最重要的!”这句话才是重点,他被家里逼着相亲,阮无城你不是得意吗?那我也给你找找这个麻烦,让你去尝尝相亲的滋味儿。

阮信赶紧说:“你这个建议是对的,正好我们也想给他介绍一个姑娘,只不过还没来及。哎呀岐渊,要是再有什么消息,你可要及时地对我讲啊!”

“放心吧伯父,我跟无城是好朋友,怎么也不能看着他走歪了!”薜岐渊的唇,已经微微地勾了起来。

阮信挂了电话就急起来了,眼看儿子已经变得上进,家里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怎么儿子还对殷权的妻子念念不忘呢?他真不知道殷权的妻子有什么三头六臂的,就算优秀,能优秀过程一笙去?

哪里还有心思工作?他脱了白大褂就往家赶去了。

“哟,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饭吃过没有?”马兰正准备午睡,看到丈夫回家,很是意外。

“吃过了,有件事着急跟你商量,来,坐下!”阮信匆匆走到客厅坐到沙发上,连衣服都没有换。

马兰立刻坐到他对面,脸色凝重下来,问他:“出什么事了?”

阮信一向为人稳重,这个模样,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唉,今天薜岐渊给我打电话,说他刚听无城说,无城喜欢上一个有夫之妇!”阮信叹着气说。

马兰瞪大眼睛问:“不会还是殷权的妻子吧!”

“我猜也是!”

“可是,那都多久了,怎么无城还惦记着呢?”马兰有点着急。

“但是除了殷权的妻子,咱们也想不出别人。这段时间无城的表现可以说没什么挑剔的,他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不是胡来,那说明他对那个女人,是认真的,这就是最麻烦的地方!”

“一笙,我们只能找一笙了!”马兰显然将程一笙当成了治疗她儿子的灵丹妙药,谁让困扰她十几年的问题被一笙给解决了,所以将希望全都寄托在一笙身上。

“对,我觉得那个女人再优秀,也不能优秀过一笙吧,我的意思是说,咱们不能再等了,就这两天,介绍一笙与无城认识,你看怎么样?”阮信问。

“可是一笙的朋友还没出院,合适吗?”马兰迟疑地问。

“原本咱们想着不合适,可昨天一笙跟那个方凝还一起出去吃饭,想来没什么问题,一会儿我去探探方凝的语气,看一笙什么时候有时间,不是今天就是明天!”阮信说道。

“好,等一笙那边确定了,咱们再跟无城说!”马兰点头同意。

阮信则一脸坚定地说:“这回不管怎么样,都得把无城给带到现场!这件事交给你了!”

“你就放心吧!”马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