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的事情,能跟老爷子挂上关系的,没什么好事情,她坐在椅子上,腰挺得又直了些,表情也严肃下来,一副认真倾听的表情。

既然已经开了头,殷宗正索性就会把事情都说出来,否则遮着掩着更不好。

陪他一同前来的管家低着头,心想这下麻烦了,老爷子以后您就等着吃自己酿下的苦果吧!

“一笙啊,你在泰国被人劫走,我心里也非常急!”殷宗正说到这里,沉下声,缓缓地说:“我们大家族呢,对清白的要求是很高的!”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看向程一笙。

程一笙顿时明白他的意思,没有犹豫就开口说:“爷爷是在质疑我的清白吗?我在泰国被劫,清白并没有被毁!”

她说得很坚定,让人不容怀疑。这种事情,虽然对于女人来讲有点难以启齿,但是程一笙并不想被这羞涩,降低了自己说话的可信度。在捍卫自己幸福的事情上,她永远都是迎面而战的战士。

这话让殷宗正心里稍有安慰,其实他早就知道关键不在于程一笙的清白如何,就算是被毁了,殷权不放手,他也没办法,谁让殷权靠的不是殷家,他拿殷权一点办法都没有呢?他只不过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现在,听了这话,他轻轻地笑了,说道:“我当然知道,救你的时候,那个塞,已经说了没对你怎么样。我就是想说,你应该理解我的担忧吧!”

什么意思?程一笙没有点头,只是反问:“爷爷,有话您可以直说!”她才不会轻易点头。

“咳!”殷宗正不在自然地咳了一声,大概程一笙温顺久了,他竟然觉得她是个好说话的人,他居然忘了,当初程一笙坚持着要工作的时候,可是让他有苦难言。

“当初还没确定你安全的时候,我跟殷权说了这个担忧,就是告诉他不管如何,还是得以家族名誉为重。结果呢,他就生气了,到现在也不肯回殷宅!”殷宗正长叹声气说:“我觉得,你应该能理解我的想法,幸好现在没什么事,所以我想让你劝劝殷权,别再跟我赌气了!”

他等着程一笙点头。

但是,程一笙不仅没有点头,反倒出乎意料地问:“爷爷,要是当时我清白被毁了呢?您要怎么办?”

殷宗正愣了一下,程一笙接着问:“逼我跟殷权离婚吗?”

殷宗正看着她,半晌才承认,“我想,应该是这样!”

家族的名誉不能被玷污,他不可能改口。

程一笙微微一笑,郑重地对他说道:“爷爷,您说的话,我能够理解!”

殷宗正露出一个舒心的笑,但是程一笙接着说:“但我不能接受!”

殷宗正脸上的笑,僵住了,然后问她:“你什么意思?”

“爷爷,我只是一个普通女人,本不想嫁入豪门,当初殷权就是因为告诉我,婚后我有绝对的自由,他能够保证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会跟普通的夫妻一样生活,没有豪门束缚,就是因为这点,我才接受他。您的这些观念,不应该强加在我的身上。事实证明,理解一说,放在别人身上的事儿都好理解,但放在自己身上,就不那么容易接受了。还好殷权不理您,要是他真的像您那样的想法,估计现在我也跟他离婚了!”

一番话将殷宗正说得目瞪口呆,管家都想要拍手叫好了,看着程一笙那凛然不可侵犯,一副不容动摇的气势,他心里暗叹,真没见哪家媳妇像她这般有豪门气势,敢跟老爷子叫板,不一般。就是这老爷子太作了,换别人家,不说别人,就说您那三个朋友家,恨不得抢走太太这样的孙媳呢!

殷宗正半天没说出话来,程一笙一鼓作气,继续说道:“爷爷,要是想让殷权原谅您,只能您自己努力了,我顶多能做到不在他面前说坏话,仅此而以,毕竟我只是个普通人,有正常人的喜怒哀乐。在我看来,无论我如何,他对我不离不弃,那是一个丈夫应该做的事,我不会感激,也不会因为而矮上三分。更何况,我清白得很,更加有底气!”

殷宗正的眼睛,又瞪大了些,简直、简直就是……

就是儿媳妇都没一个敢跟他这样说话的,哪怕说是孙媳妇了!真是,真是,把他惊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爷爷,要是没有别的事,我要继续工作了!”程一笙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殷宗正面子上挂不住了,站起身,哼了一声,然后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管家知道,老太爷这是在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找回点面子来。

殷宗正走了,程一笙这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不高兴,原来殷权生老爷子的气是因为这个。就如同她所说的那样,她理解老人有这样的想法,换到谁家谁都一样,可她理解不代表接受,难道不是离婚就是伏低做小?那不可能,她也是受害者,凭什么后果要由她一个人承担?

她就是这样,该硬气的时候,会不遗余力地硬起来。

程一笙想了想,对门外的钟石等人吩咐了一声,老爷子过来的事,不要告诉殷权。就当是没发生过吧,她只能做到这一点。毕竟这种事如果发生在一般人身上,都会是很为难的,又有几个人能够豁达地不去在意呢?

事情过去了,就不再去想,她继续专注于自己的工作,这期节目,她一定要做出彩。

此时,尊晟!

刘志川得到了消息后,便匆匆赶往殷权的办公室,严肃地说:“殷总,薛氏与莫氏还是合作了!”

殷权头也不抬地说:“联系给薛氏供应钢材的厂家,就说他们的钢材我都包了!”

刘志川暗暗吃惊,他小心地问:“殷总,我们消化得了那么多钢材吗?”

“这你不用管,按我说的去做!”殷权脸上,丝毫没有担忧的神色。

刘志川转念一想,殷总有那么多的钱,就算把那些钢材都吞下来收藏玩儿,也绰绰有余!这就是实力啊,单就拿钱硬拼,你就比不了。他屁颠颠地去办事了,这种长面子的差事他可最爱了。

晚上的时候,殷权去接程一笙下班,看到她略带疲惫的脸,他眉头微皱,将她揽进怀中,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工作太忙还是时差没倒过来?”

“刚上班,杂事太多!”如果只是工作,那也就罢了,偏偏太多的事情找上她,虽然不去在意,但难免牵扯精力。

“可不能累着,不然明天就在家工作?不然万一病了,想想要扎针的!”殷权吓唬她。

他感觉到,她在他怀里,抖了一下。他的唇,忍不住弯了一弯。

“老公啊,那个塞如今怎么样了?不会再来找我了吧!”程一笙担心地问。提起泰国之事,不免想到那个有双鹰的男人。

“他在莫习凛那里,你放心,他专心养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殷权想起这件事,唇角扬起幅度更大。事实上,塞现在天天都要迎接一拨杀手,想安心养伤是不能了,不想被杀,就得时刻地保持着警惕。

死不了也会旧伤没好新伤不断的。

“那我就放心了!”程一笙呼地长出一口气说。

殷权总觉得她不只是累,好像有什么心事,以往她就算累,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对于程一笙,殷权可谓了解的很透彻,也是的,他爱好极少,除了工作就是她这么一个女人了,他没事儿当然注意她的一切了。她的爱好,包括她情绪上的变化。

不过殷权并没有直接问,据他了解,她想说的不用你问也会说,她不想说的,你再怎么问,都不会说的。他猜测,多半这事儿让她为难了,不跟他说,是为他着想。

于是回家后,程一笙回房间里换衣服休息,殷权换了衣服去做饭。等吃过饭,休息一会儿,她去泡澡的时候,殷权才去书房给钟石打电话,上来就问:“今天太太不让你们告诉我的事是什么?谁去见她了?”

这话说得可真是够高的,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钟石毕竟是殷权的人,就算程一笙不让他说,此刻他也不敢瞒,于是根本就没等殷权逼问,他便直接说出来了,“今天老太爷在管家陪同下来找太太了!”

爷爷?殷权微微皱眉,他找一笙有什么事儿,这基本上不用猜。殷家的那几位把公司折腾得成什么样了,他也不说着急,怎么就跟一笙较劲呢?看样子这日子过得,还是太闲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