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无城搭着脚,眼珠子乱转,瞥了眼饭盒旁边塑料小盒里的酱,唇边勾出个邪笑,又一个坏水儿出来了!

他伸手把手指头往酱汁里一戳,然后去接卫生纸的时候,抹到了方凝的手上。

方凝感觉到手上被蹭了东西,手一抖,脑子里马上就产生了联想,这边阮无城已经夸张地叫了起来:“呀,刚才屁股痒,挠了一下,觉得不太对劲,原来蹭上大便了,不好意思给蹭你手上了!”

居然真是那种东西,方凝尖叫地冲进卫生间,看着手背上那恶心巴拉的东西暗骂,“你丫这是不小心蹭的吗?你丫绝对是用手擦屁股来着!靠,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什么豪门少爷?完全连街头混混都不如。”

外面阮无城乐得张开大嘴刚要笑,这声音就愣让自己给掐住了,他扶住自己的头,放低声音嘿嘿笑了起来。原来这厮是怕牵动自己的伤口不敢大笑。

卫生间里方凝当然不愿意拿手去洗那玩意了,她只能先用水冲,然后拿纸擦,最后才敢用手去倒洗手液洗,她洗了三遍,恨不得把手皮给挫下来。

过不多时,方凝走出洗手间,阮无城已经收起笑,晃着脚说:“洗个手至于这么长时间?快点把我便盆倒了去,薰死我了!”

靠,还有完没完?方凝真是后悔死听他的话来看他。她硬着头皮走过去,然后拿了那便盆,结果一拿起来才发现便盆轻飘飘的没有分量,她愣了一下,往里一看什么都没有,再看阮无城,眼里带着干了坏事儿得逞的笑意。

她的目光向一旁看去,那小盒里的酱汁儿水平面被破坏了,旁边躺着的纸,被团成了一团,是阮无城用来擦手的。

这厮,居然在戏弄她!方凝气愤地走过去,彻底爆发了,“老娘好心给你买烤鸭,你就这么戏弄我?”她说着,便盆朝他扑天盖脸的就下来了。

阮无城赶紧伸手去挡,“哎,你还让我头破第二次啊!”

方凝青着脸转身拿包就要走,阮无城忙叫:“喂,真生气了?至于吗?不就是开个玩笑!”

方凝已经走到门口,对于他的话就像没听到,铁了心的要走!

“哎哟!妈呀!”阮无城痛苦地叫了一声。

方凝的步子立马顿住,转身看到阮无城抱着头,脸都快埋进被里了,看不清表情。她试探地叫了一声,“阮无城?”

他没有一点反应,仍旧痛苦地叫。

方凝快步走过去,把包扔到一旁,走到他面前弯腰叫他:“阮无城你怎么了?我叫医生啊!”

她的手还没抬起来按铃,突然阮无城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他抬起头,脸上哪有什么痛苦的表情,在她看来只有无赖,“哎,你别走啊!”

“阮无城我就不该信你,你给我放手!”方凝气得直跺脚,她真是笨,让他耍了一次又一次。

“方凝,我没冒犯你的意思,我这不是怕你跑呢,我刚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惹你生气了,对不起啊!你别走了,好好吃饭吧,要不我中午就得饿肚子了!”

这样的少爷,也能跟人道歉?方凝不由一怔。再看阮无城脸上带着可怜兮兮的表情,好似真的跟她求饶似的。

阮无城小心地说:“我放手,你别走了啊!你这么早就赶过来,是不是你也没吃呢?要不你先吃!”

本质来讲方凝跟程一笙一样心软,只不过程一笙能看出来别人是真心还是假意,不会乱心软,可方凝相对简单,哪里能识别阮无城这只狐狸的诡计?

阮无城是不想把人给气走了,剩他一个人太无聊!

他一眼就看出方凝的心思,很放心地将手给放了,果真方凝没走。他继续卖乖说:“我快饿死了,你先吃,我吃你剩的!”

瞧这话说的,多叫女人感动啊!

方凝还真没什么气了,只是脸面上有点下不来,她冷着脸坐在椅子上,拿过饭就要喂他,他说:“干脆一起吧,你喂我一口,你自己吃一口,反正也公平嘛!”

方凝没反对,现在已经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她回电视台也没有时间吃午饭了,难道要她饿着肚子下午上班?

她先给他卷了烤鸭,放到他嘴里之后,又给自己卷了,放到自己嘴里。就这样,两人吃了起来。

阮无城一边吃还一边说:“其实你是个好女人,真不应该配简易的。就算你们以后能结婚,他也绝不是体贴的男人,家里的事不仅都要你管,他还没有一点生活情趣,到时候围绕在一群美女身边,你有安全感吗?估计你肯定得疯!”

方凝几乎一点都不怀疑阮无城的话,因为相处下来,简易的确是一个以事业为中心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是吸引女人的,可也的确不会讨女人的欢心。但她似乎要印证自己的决定没错一般,固执地说:“我的事儿不用你管!”

“咱们就是聊聊天嘛,你跟简易的事儿,我可不再管了,也就说说话罢了!”阮无城的眼珠子骨碌转着,显然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惹了他阮小爷能轻易算了吗?他可是被开瓢了,这么大的亏能就这样算了?他不让父母插手此事,那是他一向喜欢自己动手。

方凝还没说话,门突然被打开了,张焕跟孟浩天走了进来,两人看到房间里的方凝,都有点意外,张焕则口无遮拦地说:“吆喝,早知道有美女相伴,哥们就不来跑这一趟了!”

方凝哪有心情跟这俩人应付,她站起身说:“既然有朋友来管你,我就先走了!”她说着,拎了包冲两人点下头,急匆匆地走了。

一直没说话的孟浩天目送着方凝出门,然后转过头,一双好看的凤眼带着不协调的流气,冲阮无城挤眼,“行啊,阮小爷,这么快就把简易的女人给暗度陈仓了?”

“你别胡说,老子没人伺候,叫她来伺候一下!”阮无城可绝不是好意怕引起什么误会,他怕下次方凝不来了。他还对刚才戏弄方凝的场景意犹未尽,有趣啊有趣!

孟浩天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说:“您阮小爷一招手,大把的人来伺候啊,再说这医院里的护士都是死的吗?自家医院说没人伺候,谁信啊?”

“操你有完没完?”阮无城开始瞪眼了。

“嘿,直说你喜欢那女人不得了,要不你当初蛋疼了管人家的事儿!”孟浩天极损地说。

张焕拎着盒子放到桌上,对孟浩天说:“你蛋疼管人家事儿干嘛,喜欢的又不是你女人?”他说着看向阮无城说:“你这玩意尸首不全,一部分都成末了,你让我怎么给你处理?回去拿着碎片收着吧,也值些钱的!”

说的是阮无城那宋代官窑!

“丫的心疼死我了,非得让简易把这口给我吐出来不可!”阮无城咬着牙说。

孟浩天一拍大腿,“明白了,你说你为一古董就撬人家老婆,真不地道啊!”

“我呸,闭上你的狗嘴,我阮无城是那样的人吗?”

孟浩天与张焕显然是想到了程一笙,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地说:“是!”

“我草,你们给我滚出去,到底是来看我还是来气我的?”阮无城抄起手边的手纸就扔过去。

方凝匆匆回到电视台,还是晚了,回办公室的时候碰到往外走的程一笙,程一笙见她立刻眼前一亮,快步走过来说:“你哪儿去了?我刚上你办公室找你!”

“有事儿?”方凝显得有些疲惫,有点心不在焉。

“明天薛台正式上班,估计要对节目进行一个大的审批,你那财经不能总让人代班了啊!”程一笙提醒道。

“我知道了!”方凝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