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又换成那个似乎很软萌好欺负的教主了。

“没事,反正我已经习惯了,”越南风从吃虫子的恐惧中解脱出来,松了一口气,吐槽说,“以后能不能别老是吃虫子什么的,好恶心,你们圣教的人都这样么。”

殷祝刚反应过来自己手里还拿着一只金蚕蛊,正想吞进去的时候就听见越南风说了这么一句话,只好把金蚕蛊放在石桌上,用手指戳了戳它胖乎乎的躯体催促它快点走。他抬起眼睛望向越南风,对她放的地图炮感到有点儿委屈:“这是蛊虫,是我们圣教安身立命之法……不恶心啊,你讨厌虫子么?”

越南风目光幽幽地回望过去,说:“我不讨厌虫子,只是讨厌教主方才喂我吃虫子。”

殷祝:“!!!”

“还有半夜跑到我房里,还把我踹下床。”越南风见殷祝不自觉睁大眼睛一脸惊讶,实在觉得好玩,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

“那不是我!”殷祝辩解道。

越南风挑了挑眉:“什么?”

“我从十二岁那年就得了怪病,”殷祝干巴巴地解释道,“有时候会以为自己是另外一个人,我也不知道他会做些什么事情……总之那个人不是我,我肯定不会喂你吃虫子,把你踹下床的。”

殷祝满脸真挚的模样反倒让越南风不好意思再逗他了,只好说:“既然教主这么说了,那我便信。”

“南风……”殷祝眨了眨眼睛,非常感动地看着她。

见多了殷祝那张俊朗的脸要不面无表情要不阴沉狠厉的样子,突然再看见他露出这么软萌的表情,越南风心里除了感到一阵违和感之外,还忍不住感叹这么帅的一张脸配上这种表情简直浪费,看上去还真是有点傻……越南风抬着头跟殷祝两两相望,彼此对视了一会儿之后,她开口委婉地道:“……教主还有什么事么?”

“啊?”殷祝呆呆地应了一声,仿佛梦中惊醒般连忙道,“没事没事没事。”

越南风:“……现在已经很晚了。”

“哦,对……已经很晚了,”殷祝重复了一遍她说的话,又充满关切地对越南风说,“那你早些休息吧。”

越南风应了一声,却发现殷祝站在屋子里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只能耐着性子说:“时候不早了,教主也赶快……”越南风硬生生地把“滚”字憋了回去,“回去休息吧。”

“啊……”殷祝失落地耷下眼角,“那你早些休息吧,我走了……你休息吧,我、我走了……我走。”

越南风:“……”

你倒是走啊啊啊!!你敢不敢走一步!!!

好不容易把殷祝赶出房间,越南风终于能爬上床继续做梦了——在梦里,她有ssr。结果没等越南风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再睡一会儿,被赶出去的殷祝又折了回来,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一张脸上写满了不好意思,小声说:“那个……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越南风:“……”

等等,你真的是传说中那个杀人不眨眼指哪杀哪手撕各大门派的魔教教主么?!不会是正道派来的卧底吧?!我的教主不可能这么没用!!

已入深夜,离火教的石宫比起白天更加静谧无声,只有那些被蛊虫寄身行动僵硬的教众在宛若洞窟般的石宫里走动,就像苍白的幽魂四处游荡。越南风初来乍到,对圣教总坛并不是很熟,但总比记忆混乱还路痴的殷祝强上许多,自知给别人添了麻烦的殷祝乖巧地跟在越南风身后,一言不发。

殷祝武功高强,内力深厚,走路的时候根本不会发出声响,就像一只在迷宫里落单的魂魄一样跟着越南风。

如果殷祝只是这样像背后灵似的吓人就算了,更可怕的是这个人有特殊的路痴技巧,连跟在越南风后面都能莫名其妙地走丢!这已经不是路痴是智障了吧?!越南风在心里想。

就在越南风第四次折回去找到满脸茫然的殷祝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朝对方伸出了手。殷祝眨了眨眼睛,不解地望向她,越南风原本还在心里吐槽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用,现在看殷祝这副模样,却忍不住笑起来,说:“来,拉着我的手,我带着你走,这样就不会迷路。”

“……”殷祝略带羞涩地拉住越南风。

“你说你十二岁那年得了病……是发生了什么事么?”殷祝的体温很低,越南风一边习惯性地给他捂手掌,一边搭话。

“应该是的,”殷祝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我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