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当初也是这么觉得,大王临阵换将,用的是障眼法,意在突然亮出姬将军,杀敌方一个措手不及。”姜尚说到此,不由地轻叹一声:“奈何我等都小看了这个玄玉,或者说我等都不了解大王,据探子回报,玄玉在领兵时的胆识和谋略完全在姬将军之上。”

王后愣住,良久像是自言自语道:“可瞧他平日里在众公子中并不突出啊,而且寡言少语,从不过问朝政。”

“这便是他的高明之处了。”姜尚冷笑一声:“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即便公子玄玉没有别的心思,那蔚美人又不是傻子,能不为自己的将来谋算吗?”

王后不由的怔住,良久:“丞相的意思是,玄玉的不问朝政,清净自处都是装出来的?”

“不然呢?”姜尚看向王后沉声道:“难道王后当真以为那蔚美人超凡脱俗,与世无争么?”

王后没有说话,她与那蔚美人平常并无甚交集,即使偶尔见了面也只是浅浅客套一番,况且,大王对这位美人似乎也不是很上心,连带着对公子玄玉的态度也是不温不火的,不像对宇桓,自小便宠爱有加,难道,这一切都是骗人的?

见王后只是目光定定地看着前方也不说话,姜尚不觉沉声道:“成大事者,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也要以绝后患。”

王后心中陡的一凉,然后看向姜尚:“那依丞相意思?”

“眼下,公子玄玉与姬将军和大司马同为一伍,若想乱其阵脚,为今之计,只能各个击破。”

“各个击破?”王后不觉皱眉:“如何各个击破?”

“从知情者开始。”姜尚突然冷笑一声:“也就是从那个害死了石儿,逼死了书儿的九歌身上开始。”

王后看一眼姜尚,良久方道:“需要本宫怎么做?”

“微臣不敢。”姜尚忙一抱拳:“娘娘的母家实力雄厚,雄霸一方,微臣只希望在大王左右不定时,能得娘娘在大王面前为微臣说上一两句。”

“那是自然,只要丞相能为我桓儿铺平道路,本宫定不会亏待于你。”说着王后从发上取下一支凤簪递与姜尚:“这是大王亲赐,王后的象征,你且拿着,既然要审,那就给本宫审仔细些,其他什么我不管,但务必要让她说出玄玉夺储之心。”

姜尚弯腰恭敬地接过凤簪:“王后放心,先谋杀石儿,再蛊惑书儿,他们如此做,摆明了就是为了分化你我,以达到拥立玄玉为王的目的。眼下昭琪一战已然证明了玄玉的能力,想必昭王对他也会刮目相看,我们若是再这么瞻前顾后,坐以待毙的话,怕是下一个解决目标,便是公子桓了。”

“他们敢。”王后闻言大怒:“宇桓乃昭王嫡子,身份何等尊贵,岂是他们这些庶子所能觊觎的。”

“王后说的是。”姜尚一正颜色,“不过请王后放心,有微臣在,定不会让他们的奸计得逞。”

“如此甚好,丞相尽管放心去办。”王后缓和了口吻道:“大王那边自有本宫担着。”

“微臣谢过王后。”姜尚说着一拜到底,起身时已是红了眼眶:“只是可怜了我的石儿和书儿,正是大好年华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想我姜尚一心为国,从无二心,不图大富大贵,只求年老归田之时膝下儿孙满堂,却不曾想事与愿违,姜家到我这一辈算是绝后了。”

王后听闻心中不免一酸,同是为人父母,丧子之痛她感同身受,只是,她好歹还有个宇桓可以依靠,而他姜尚,怕是要孤独终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