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溢华宫被禁宫,这个消息在意料之中,九歌默默地看着窗外阴霾的天空,厚重的云层压得心里透不过气。

昭王终于下了杀心,没有给蔚美人一丝辩驳的机会,当然,她也无从辩驳,这一点,九歌丝毫不觉得惋惜,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是她应得的报应。

只是地宫中的二公子,冰樽中的玄玉,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虽然素昧平生,可九歌却期待昭王能对他留有一丝余地。

这几日在昭王身边,九歌几乎每根神经都是紧绷的,寺人庸也是,侍奉的小心翼翼。就连举手投足间,都是几经思量,就怕一个不小心违了昭王心意,落下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见到古乔的时候,九歌整个人是恍惚的,刚从勤政殿出来,九歌还没有从窒息的氛围中释放开来。

“好久不见。”古乔笑着走近九歌,眼角眉梢间全是隐藏不住的喜气。

九歌愣愣地看着她半晌,才木木道:“你怎会在此?”

“你猜?”古乔背着双手晃荡在池边,对着九歌一脸灿烂。

“勤公子进宫了?”

古乔意味深长地看一眼九歌:“没错,我们这次是来递国书的,不日即将归勤。”

九歌闻言一愣,转而又淡淡笑道:“恭喜公子和夫人,终于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古乔扬眉看向九歌:“公子的意愿姑娘难道不知道?”

九歌看一眼古乔,她知道她想说什么,“公子的意愿九歌无从得知,夫人若是无事请恕九歌先行告退了。”

“慢着。”古乔突然拦住九歌:“姑娘何必欲擒故纵,公子对姑娘一心一意,倘若姑娘愿意,古乔不介意让出夫人名分甘居姑娘之下。”

九歌闻言心中一惊,面上却是淡淡道:“夫人怕是误解了,九歌与公子之间的情分早已不再,名分之事更是无从说起。”

“那你又为何要留于昭宫?徒增公子烦恼。倘若不为要挟公子,古乔实在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说辞来解释姑娘前后不一的举止。”说着古乔忍不住瞧一眼九歌:“还是姑娘觉得昭王比重华更值得托付?”

“谁更值得托付,眼下还用不着夫人您来置喙吧。”

晚笑的出现让九歌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古乔更是困惑地看她:

“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不重要。”晚笑冷冷道:“倒是夫人身份尊贵,怎会于此处同一个宫女谈及一些与身份不相符之事?”

古乔瞧她一身素衣,看不出品介,只得淡淡道:“本夫人瞧着九歌喜欢,欲替夫君将其迎入府中,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晚笑好笑地看向古乔:“你没听九歌说么,人家对你夫君并无半点情谊,你喜欢算什么回事?”

“你——”古乔一时语滞,面上却不甘示弱道:“本夫人与九歌谈事,与你何干?”

“自然与我无关的。”晚笑眸子溢出一丝不屑:“只是听不得人说些言不由衷的话罢了。”

“言不由衷?”古乔瞬间来了脾气:“我好心好意想迎九歌入府,哪里言不由衷了?”

“迎人?你这哪是迎人,分明是来宣泄来了。”晚笑冷哼道:“想毕你这新夫人的位置也不好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