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再看一眼牌位上的名字,倘若这叶信果真去了,那练云岂非白折腾一场?而如她这般聪慧,会让自己徒劳无获吗?

正困惑着,感觉光线突然暗了下来,九歌惊讶地回头,却见殿门被挡住,迎着阳光,九歌根本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那人在门边静立片刻,然后直接走入殿中,在九歌身侧的蒲团上跪下,九歌不觉揉了揉被阳光晃花的双眼,然后再朝身侧看去,这一看便呆住了:

“袁将军?”

袁亮并没有转头,只是淡淡地扔出两个字:“不敢。”

不敢?九歌愣住,这是什么意思?

袁亮朝着叶将军牌位行完叩拜礼后便起身朝殿外走去,九歌见状呆滞片刻,忙跟着匆匆行了礼后追了出去:

“将军怎会到此?可是为了收债之事?”九歌赶上袁亮道:“之前萧将军说您不管收债的事,故而才吩咐了属下前来。”

“这话你已经说过了。”袁亮走下天井,九歌也跟着下去。

“那将军此来是特意祭拜叶将军的?”

“我来是为了见证另一个袁将军。”说着袁亮突然停下,然后琢磨不定地看向九歌:“你如此栽赃给本将军,就不怕本将军借机处置了你?”

九歌怔怔地看他,见证另一个袁将军?想到此,九歌心中不觉一慌,莫非自己在惩办程何的时候,他便在现场?

见九歌不语,袁亮不觉高抬了头道:“饭馆的损失到时候从你军饷里扣,办事的能力不怎么样,惹事的功夫倒是一流。”袁亮不痛不痒地扔下一句,转身便出了祠堂。

九歌欲哭无泪地看着他风一般来去自如的身影,所谓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便是自己了。

袁亮的出现,将九歌轻松的心情骤然划上句号,她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来到商地,也不知道对于自己的嫁祸他会采取什么措施,总之一句话,这商地是待不住了。

匆匆拜别了叶大娘,九歌便往商府赶去,结果刚到门口,便见许攸一脸沮丧地坐在台阶上,一边的小黑时不时地拱拱他的脚尖。

“怎么了?”九歌忙上前道。

“袁将军来了。”许攸有气无力地看一眼九歌:“这不,让我速速回军营复命,真是倒霉的,我的蛇羹还在锅里炖着呢。”说着许攸不由地凑近九歌咬牙切齿道:“看来军里传的果然没错,这将军这里有问题。”说着许攸指一指自己的脑袋。

九歌忍不住一笑:“你这背后诋毁上级可是违反军规的啊,小心将军知道了按律处置了你。”

“是哎是哎,谁让人位高权重呢。”许攸忍不住哀叹道:“都这个时辰了,说撵人走就撵人走,也太没人性了。”

“那你等我一下,我收拾收拾就来。”九歌笑着看一眼许攸便要进府。

“夏参军。”许攸忙喊住九歌:“袁将军说了,让你留下。”

“我留下?”九歌愣住:“为什么?”

“说是让你将功折罪。”许攸说着忍不住看向九歌:“夏参军可是哪里得罪到将军了?”

九歌呆呆地看着许攸,良久方道:“栽赃嫁祸算不算?”

“什么?”许攸惊讶地看着九歌,九歌一脸无奈,于是便将先前借用袁将军之名惩治程何的事大致交代了一番,听的许攸是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竖起一根大拇指:

“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