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程夫人苦笑一声:“丞相煞费心思的将我安插在他身边,倘若他对我下手,丞相势必起疑,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系列的暗中交锋,直到你死我活。所以与其杀了我与其撕破脸,还不如将我软禁于此,各自相安于一时。”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九歌看向程夫人:“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程夫人淡淡一笑:“没有坏处便是对我最大的好处,这样的日子多一天都是折磨,若不是为了我那刚足月的孩儿,我早就和他鱼死网破了。”

“那你又如何觉得我能帮你?”九歌看一眼程夫人:“你可知道万一我将你出卖了,国尉未必还能容下你。”

“即便你不将我出卖,他也快容不下我了。”程夫人眼中隐现淡淡的悲哀:“丞相如今闲居在府,说好听点是休假,而说难听点便是革职待办了,国尉不是傻子,一旦丞相失势,只要丞相手中没有遏制他的东西,他便会随众落井下石,一劳永逸。”

“那丞相手中到底有没有他的把柄?”

“据我所知没有,即便有也不是什么重要把柄,你从这一波波潜入雍福苑的人就知道了,丞相大概猜到了我的境况,故而才重新安插人手,我虽不确定你的来头,但我能感觉出你和她们不一样。”

“既然国尉已经起疑,那他又怎会将把柄安置于此,还大肆宣扬书房禁地,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说的没错。”程夫人敛容道:“这也是我多年来不敢接近书房的原因之一,想必你也看出来了,这书房虽说是府中禁地,却无一人把守,之前被害的婢女在死之前都曾潜入过书房,但却皆无发现,然后紧接着不多日便都相继死在了书房外面。”

九歌闻言不觉皱眉,如此说来,这个国尉还真是只老狐狸,不同于他那个饭桶儿子,他的心思深不可测。看来自己这回算是栽在袁亮手里了,且不说这书房到底有没有他想要的证据,即便有,也怕是那国尉设的一个饵,尽等着自己往里跳呢。那问题来了,自己是跳还是不跳呢。

见九歌不语,程夫人看一眼她:“国尉晚上有食宵夜的习惯,你若是感兴趣,不妨可以一观。”

九歌一怔,转而淡淡道:“你既告诉我这些,想必是有所求吧?”

“是。”程夫人倒也不掩饰:“我早已是一无用之人,但我的孩子还小,他是无辜的。”

“你想让我带他走?”

“若能如此,田环感激不尽。”

“田环?”九歌疑惑地瞧她。

“姬苏是丞相赐名,我本名田环,是蔚国田氏府上的一名丫鬟,后随小姐入勤,小姐被封为良人,后来小姐遇害,我便辗转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