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蔚军的撤离,昭国境内的匈奴兵也在收到大将军拓拔忌传来的旨意后全军撤离,只留下完颜曼一只孤军在辉煌的王宫里垂死挣扎。

摩羯战战兢兢地立于一侧,完颜曼苍白着脸色安静地听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打杀声:

“人都走了么?”沉默良久,完颜曼方嘶哑着嗓音开口道。

“回单于,除了宫内的守军,都撤回了。”摩羯不觉偷偷瞄了眼完颜曼,随即又赶紧把头低下。

“哈哈哈。”完颜曼突然大笑起来:“好,很好,好一个完颜九歌,好一个拓跋父子,没想到我完颜曼竟然会栽在你们这群人手里。”

“回,回单于——”摩羯话到嘴边又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说。”完颜曼冷冷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难道还有比这更糟的消息么?”

“大,大将军,”摩羯说着不觉吞了吞口水:“是大将军将传国玉玺呈给了完颜九歌。”

完颜曼似是一怔,手指微微蜷起,额上突起的青筋彰显着他此刻的情绪,伴随着清脆的指节声,完颜曼一拳砸在了身前的桌案上:

“这个叛徒。”

“单于息怒。”摩羯闻言立马噗通一声跪伏在地上。

“息怒?”完颜曼怒极反笑:“本单于自认为待他不薄,没想到他竟然临阵反戈投奔了贼人之女,难道他忘了谁才是他一母同胞的哥哥了么。”

“单于严重了,血缘亲情又岂是一外人所能替,替代的?”摩羯忙以头触地道:“卑,卑职以为,也许,大,大将军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不得已?”完颜曼冷笑,眼中闪出一丝狠厉:“早知道他是这么个立场不稳的东西,当初就不应该留下他这个祸害。”

摩羯一时不敢接话,权衡良久方有些犹豫道:“卑职曾听得大阏氏,不,不,是那个叶信说过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单于眼下虽被小人暗算,但难料日后东山再起。”

有一瞬间的沉默,摩羯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外面隐隐而来的喊杀声衬托的此刻的大殿是如此寂静,完颜曼静立不语,良久方嘶哑着嗓音:

“你起来。”

摩羯闻言顿觉稍稍松了口气:“谢单于。”

“你说的没错,汉人有句老话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笔账本单于暂且记下,只要我一日不死,她叶氏的女儿休想做稳这匈奴的王。”

“单于说的没错。”摩羯立马附和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收回匈奴亦是指日可待的事。”

完颜曼此刻稍稍缓和了脸色,不觉看一眼殿外明媚的天气,再看一眼身下尊贵的王座,终于双目一沉,

“走。”

练云气势汹汹地领着一众军士杀入宫中,直奔大殿而来,结果跨入大殿的时候,早已是人去楼空:

“给我搜。”咬牙切齿地蹦出三个字,练云面色阴沉:“传我口令,活捉完颜曼者,重赏。”

“是!”

宫内的匈奴守卫早已是强弩之末,在昭军的强势回归下顿时军心尽散,被杀得四下奔逃。杀红了眼的练云下达生死令,除了活捉完颜曼,其余匈奴士兵,杀无赦,而早已在城外驻守多日憋足了气的昭军士卒,此刻闻言更是大开杀戒,狠狠地发泄着心中的怨气,一时间,宫中惨叫声迭起,比之此前的死士之灾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