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衣的叫唤被哔哩吧啦的树枝声给隔在了外面,九歌用沾潮的丝绢捂住口鼻,进来之前感觉火势有消退的迹象,可真当身临其境时,才发现里面温度高的吓人,即便身上穿有练云给的冰弦衣,九歌还是很难接近树屋,只能在外围的石壁上寻找突破口。

乌衣被火势堵在外面,只能臭大夫,九歌的大叫,一边叫一边咳,一边还担心着乌漆嘛黑的羽毛被烧焦。

九歌尝试着叫唤了几声宗郢,没回应,几瓣熏焦了的玉斛花瓣落在九歌手上,九歌心中一颤,顾不上多想,将丝绢往上提了提便试图往前再进一步。

没想到被火噬过的树干脆弱异常,根本承受不住九歌的重量,伴随嘎吱一声闷响,树干竟毫无悬念的断了,九歌来不及收脚,暗呼一声倒霉便跟着坠了下去,情急之下,九歌瞅准了崖壁上倒挂的藤条伸手便够,没想到藤条有刺,在速度与力道的双重压力下,九歌的掌心生生地被拉扯的血肉模糊。

“松手。”伴随一声熟悉而又模糊的声音,九歌的腰际被轻轻揽过,无形的力道将九歌从空中捞起,九歌来不及松手,只见一道光亮闪过,藤蔓隔空被截断,呼呼的风声夹带着熟悉的清香迎面而来,

“墨尘?”

只一眼,九歌便从夸张的面具之下认出了那双熟悉的眸子,震惊,激动,九歌忍不住抬手,

“别动。”墨尘的声音平静而淡然,听不出一丝情绪。

九歌愣了愣,转而似是想到了什么:“宗郢,他还在——”

“他没事。”墨尘直接打断九歌,然后将其在一处石阶上放下,自己也随之站好。

九歌疑惑地看他:“你怎么知道他没事?”

墨尘没有说话,凝视九歌半晌,“你非得这么多管闲事吗?”

九歌闻言怔住,愣愣地看着墨尘,她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是,他在担心自己,想到此,九歌不觉莞尔一笑:“你放心,我是看着火势小了才进去的,而且这冰弦衣能隔热。”

“是你将不相干的人等带来了树屋,是吗?”墨尘显然并没有关注九歌的话意,语气冰冷道。

九歌心中一凉,有些迟疑地看向墨尘,不知为何,眼前的他仿佛回到了初见时的模样,淡漠,清冷,咫尺天涯。

九歌稍稍平复了下心绪,看着墨尘犹豫着开口道:“当初昭何反叛,宫中大乱,为了救下公子宇环,不得已才将其安置在了树屋。”

“是吗?”墨尘的眸子莫名的深邃:“眼下叛乱已经平复,你为何不回匈奴?”

“我——”九歌看着墨尘,想说的话莫名的被堵在了嗓子里,良久方吐出几个字:“是要回去的。”

“是该回去。”墨尘淡淡地留下几个字转身要走。

“墨尘?”九歌连忙开口:“我在等你。”

“如你所见,我已经来了。”墨尘没有回头,只是平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