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匈奴的时候已是第二日傍晚,小林挥舞着马鞭欢快的无以复加:

“九歌说的果然没错,这么大的草原,就是闭着眼睛也能跑马啊。”

九歌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天边染红的云霞,“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九歌唇畔扬起一抹苦涩,对于这个家乡,她竟无一丝归属感。

“来了?”欣喜的声音传来,不待九歌反应,拓跋仕不知从哪突然窜了出来,一阵风似的跨上九歌的马背,将九歌揽于怀中。

九歌大惊,正要出手,结果小林大喝一声,直接调转了马头便向这边冲来。

拓跋仕剑眉微挑,笑意盈盈的凑近九歌耳畔:“这小孩是谁?”

九歌一惊,反手劈开拓跋仕便侧身下了马:“将军请自重。”

拓跋仕似是愣了愣,转而疑惑地看向九歌:“你怎么了?”

九歌亦是莫名地看他,什么叫自己怎么了,正恼火着,突然目光瞟见了不远处毡帐后的另一个自己,正对着这边比划着什么,九歌愣住,转而似是明白了什么,然后看向拓跋仕淡淡道:“本单于今日乏了,将军还请见谅。”说罢不待拓跋仕回应,冲小林使了眼色便径直往毡帐那边走去。

小林见九歌如此,忙策马跟上,末了还不忘冲拓跋仕恶狠狠地看一眼:“离我家九歌远一些,否则要你好看。”

拓跋仕闻言哭笑不得,一脸茫然地看着九歌远去的背影,明明上午还好好的,怎的突然这样了?

“冷云。”刚迈入大帐,九歌脸色便沉了下来。

此刻冷云已然换了装扮,恢复了本来面貌,只见她一脸尴尬地上前,“奴婢冷云见过单于。”

“拓跋仕是怎么回事?”九歌并未理会冷云的施礼,眉间隐隐的怒气暗示着她此刻糟糕的心情。

冷云闻言更是窘迫,有些顾忌地看一眼小林,小林似乎并不在意,满是期待地等着冷云的回答,他和九歌一样,对方才那男子的行为很是不满,他家公子都没有跟九歌这么亲近过,这个什么将军的居然敢抱九歌,待自己日后见了公子,定要让公子好好教训这个登徒子。

见九歌似乎并没有让小林回避的意思,冷云无奈只得轻咳一声讪讪道:“拓跋将军一向爱慕单于,前些日子,单于让奴婢假扮单于,拓跋将军误以为奴婢便是单于,故而才会对奴婢吐露衷肠。”

九歌看着冷云,脸色阴晴不定,良久方才沉声道:“你喜欢拓跋仕?”

冷云闻言面色大惊,慌忙跪倒在地:“奴婢不敢。”

“没问你敢不敢。”九歌眉头微蹙:“你只要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冷云微弓着身子跪伏在地,这样的问题,她连问都不敢问自己。

九歌见她如此,心中已是明白几分,沉默片刻,九歌稍稍舒缓了语气:“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以后,就像现在,我回来了,你该怎么面对拓跋仕?”

冷云的肩膀微微颤动,良久方抬起头,眼中已是噙满泪水:“奴婢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万不该动这些心思,只是陷在其中,身不由己,奴婢知道错了。”

“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九歌没来由的动了气:“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做?是你自己去和拓跋仕坦白,还是由本单于来?”

“不要。”冷云闻言瞬间苍白了脸色:“奴婢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提要求,只是希望单于看在主子的份上,给奴婢一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