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隐去了云后,屋内的光线陡然暗了下来,冷云看一眼窗外多变的天气不觉冷冷道:

“告诉你也无妨,我便是那个你口口声声说要三年之内拿下的东胡公主慕容妍。”

冷云的话让九歌蓦然怔住,良久方才沉声道:“所以你来匈奴,是为了东胡?”

“不光是为了东胡。”冷云的目光深邃,纠结中夹杂一丝复杂:“倘若父王不接受,那匈奴便是我的栖身之所。”

“以我的身份?”九歌不觉轻笑道:“拓跋仕没那么蠢。”

“只要你消失,他便会聊胜于无。”

九歌看着冷云,于公,她实在不想跟她废话,可于私,她的身世确实凄惨:“我已经说过了,谎言就是谎言,一旦被揭穿,便是覆水难收。”

“你闭嘴。”冷云陡然阴沉了脸色:“我不想再听你的那些鬼话,不要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那个卑鄙的母后,是她害得我落魄他乡,众叛亲离,这是她应得的报应,也是你该承受的。”说罢,冷云举起手中的短刃便向九歌走来。

“你就不想将你体内的蛊毒清除?”九歌平静的一句瞬间停滞了冷云的动作,“如果我猜的没错,我母后似乎并未给你解药吧?”

“那又如何?”冷云恨恨道:“现在她死了,便不能再控制我了。”

“哈哈哈。”九歌闻言不觉失笑:“你难道不知道,这受蛊之人一旦离开下蛊者,少则几日,多则数月,便会一命呜呼么?”

“你胡说。”冷云不觉脸色苍白:“我此前试探过你母后,她并未有此说法。”说罢,冷云直接逼近九歌:“你别在此拖延时间,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我从未怀疑过我会死,又岂会想要有人来救我?”九歌说着笑看向冷云:“你若是不信,医书有载,验蛊之法,含一大豆,其豆胀皮脱者蛊也;豆不胀皮不脱者,非也。我人在这儿,你不妨一试。”

“试了又如何?”冷云轻嗤一声:“难不成你会救我?”

“你若是信我,我自然会考虑。”九歌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当然,我也有可能再给你下一蛊。”

“你——”冷云气急,举起的刀刃一时横在半空,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良久:“我如何信你?”

九歌淡淡地看她:“我原本也没想过要害你,即便你方才所言句句属实,但欠你的是我母后叶信,不是我,你若是执意找我寻仇,我亦不会轻饶了你。”

“可她是你母后,你当真不想完成她的心愿?”冷云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其中便包括拿下东胡。”

“东胡自然是要拿下的。”九歌看向冷云:“我说过了,不光是东胡,还有楼兰,月氏,丁零等周边部落,我匈奴通通都要拿下,不为别的,只为百姓安定,战火平息。”

“只有这些?”冷云看一眼九歌,目光犹疑道:“你就没有想过一统中原?”

“想过。”九歌丝毫不避讳:“但不看好,人的精力和智慧都是有限的,就眼前局势而言,统一可以,但持久不可能,与其大费周章地谋求什么天下一统,称王称霸,还不如自力更生,壮大自我,寻求阶段的平衡。”

九歌的话让冷云不觉呆愣在当场,怔怔地看着九歌半晌方才开口道:“可是你的母后,不,不光是她,应该是整个叶氏,他们的目的是取天下而代之,你身为叶氏之后,当真无一丝动容?”

九歌心里一沉,看向冷云的目光疑惑而冰冷,良久:“我说过了,她是她,我是我。”

“不可能。”冷云闻言似是想到了什么,笑的一脸讽刺:“即便你不同意,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