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的想法与九歌一致,冷云在母后身边多年,知晓的东西太多。”九歌看一眼拓跋忌,果然,此刻的拓跋忌的眉头紧锁,眼神渐渐暗沉:

“那单于打算怎么办?”拓跋忌看向九歌,语气凝重道,“所谓无毒不丈夫,单于万勿妇人之仁,置匈奴万千百姓于不顾。”

“大将军说的是。”九歌点头肯定道。

“那她人呢?”拓跋忌眸子一沉:“倘若单于不便出手,那就交给老夫来处理吧。”

“她已经死了。”九歌深吸一口气看向拓跋忌:“所以九歌才请大将军前来商议她的后事。”

“后事?”拓跋忌闻言一怔,但很快便反应过来,面色舒缓道:“果然是先单于看中的人,单于的魄力和胆识令人敬服。”说罢拓跋忌似是想起了什么又不觉皱眉:

“此前便有传闻这东胡公主心肠恶毒,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生母和兄嫂,虽然不知事情真假,但是东胡可汗慕容顷倒是确实下过通缉令,全范围追杀公主,依老夫之见,要不乘此机会,将公主的尸身送回,做个顺水人情?”

“顺水人情?”九歌看着拓跋忌,眸中却闪过一丝疑虑,不觉摇头道:“中原有句老话叫做虎毒不食子,据九歌所知,冷云当时是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才错杀了其生母和兄嫂,倘若事后那东胡可汗察觉出异样起了悔意,那我等此举岂非自投罗网,平添事端?”

拓跋忌闻言不觉沉默下来,良久:“那依单于之见该如何是好?”

九歌皱眉沉思,墨尘的话没错,冷云毕竟是东胡的公主,即便是要取其性命也轮不到他国亵渎,这样的人情一旦送错,小则大动肝火,大则兵戎相向,事关王室颜面,东胡的公主又岂容外人置喙。

“大将军方才说,东胡的信使被关在马厩里?”

拓跋忌闻言一愣,转而疑惑地点头:“没错,仕儿年轻气盛,虽然于理不合,但那信使几番口出狂言,给他尝点苦头也好。”

九歌淡淡一笑:“那是自然,只是不知那信使眼下苦头可还尝够了?”

“怕是差不多了。”拓拔忌微微笑道:“马粪也闻够了。”

“那好。”九歌目光微亮:“俗话说苦尽甘来,既然大老远的跑来我匈奴,也不能让人白来。”九歌说着笑看向拓跋忌:“我需要大将军与我演出戏。”

“演戏?”拓跋忌微微一怔,转而困惑道:“如何演?”

“不知周边部落中,除了东胡,还有哪个部落是为我匈奴所烦扰的?”

“烦扰倒是没有比东胡更跋扈的,不过有过节的倒是有一个,月氏。”

“月氏?”九歌看向拓拔忌:“有何过节?”

拓拔忌轻叹一声,“那还是你父王时候的事了,当时匈奴势单力薄,常为外族欺负,为了养精蓄锐,隐其锋芒,老单于便将先单于送去月氏为质,后老单于病危,先单于不堪忍受月氏之辱,便设计逃了回来,老单于念你父王忍辱负重,有勇有谋,便将单于之位传给了他。”

“那月氏呢?没再追究?”

“月氏当时正起内乱,根本无暇管及你父王之事,后来月氏蒯寡继位,为了缓和与邻族的关系,此事自然就当做了个顺水人情。”拓拔忌说着不觉冷哼一声:“说到底,也是月氏历经内乱,受不起折腾了,先单于高瞻远瞩,为了壮大我匈奴,便将自己的荣辱搁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