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的这一番理解倒是另墨尘微微动容:“没错,区区一鸷鸟门的田禾都能使得姜尚,龙常竞相拉拢,何况一往生门门主。”

九歌似有些恍然:“所以叶战之心不在昭国,而在天下?”

墨尘没有说话,良久:“欲壑难平,觊觎这天下之人又何止叶战一个。”

“那公子呢?”九歌看向墨尘:“也是心怀天下之人?”

“我?”墨尘不觉轻笑:“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

九歌看着墨尘,明明一样的脸庞,可她却从未看清过,即便是眼下,近在咫尺,他却一样恍若隔世。

叶信眸光辗转,几番欲言又止,良久:“先生可知九歌失忆之事?”

“不知。”

叶信看向常先生:“自从再见到九歌,她便已忘却了过去,不管是人和事,她都通通不记得了。”

“既然是失忆,不记得过去也是正常。”常先生淡淡道。

“可是她连我这个母后都忘的一干二净,面对我,就好像面对一个陌生人一样。”叶信语气有些急促,“先生不知,每次面对九歌,我丝毫感觉不到母女亲情,她明显在刻意回避,而我,似乎也在逃避,拿着军务当幌子。”

“所以呢?”常先生看向叶信:“大阏氏想要怎样?老夫这里并没有治疗失忆的方子。”

叶信似有些难以启齿,挣扎片刻方抬头道:“叶信知晓先生精通方外之术,故而想请先生帮小女看看,是不是,中邪了。”

“中邪?”常先生似笑非笑地瞧一眼叶信:“大阏氏可是想多了?驱邪的后果可并不乐观,眼下单于智勇双全,并无异样,何故多此一举。”

“先生有所不知。”叶信手握着茶盏微微蹙眉:“如今拓跋一族势力独大,且有兵权在手,以往碍于九歌与仕儿的婚约还能有所收敛,眼下九歌突然一心抵制拓跋仕,使得拓拔忌心生不满,如今匈奴内患初定,外患隐忧,并不是与他拓拔氏闹翻的时候。”

“大阏氏这些话是何用意?”常先生面色如常地摆弄着眼前的茶具:“老夫可不懂你们匈奴的那些小游戏。”

“先生误会了。”叶信随即解释道:“叶信来此,并不敢奢望先生解决我匈奴问题,但是先生智谋震古烁今,甚为家父敬仰,所以希望先生能提点一二,教叶信如何让九歌恢复记忆。”

九歌越听面色越难看,手不觉微微握紧,好一个母后,这个时候想到的居然是如何唤醒自己取悦拓跋仕。

墨尘看一眼隐隐动怒的九歌,不觉轻笑道:“大阏氏用心良苦,将军拓跋仕文武全才,九歌不妨可以考虑考虑。”

“公子就这么喜欢撮合我与其他男子?”九歌瞬间脱口而出:“为了所谓的天下,女人当真卑贱至此么?”

墨尘不觉怔住,看向九歌的眸子微微流露出一丝纠结,却没有说话。

九歌轻咬嘴唇,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动气,明知是一句玩笑话,却依旧难以承受,一时无语,气氛凝固到极致。

“恢复记忆?”常先生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叶信:“然后呢?继续与那拓跋仕的婚约?”

“是。”叶信点头,转而似又有些犹豫:“至少目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