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亲自去牢狱里探望堂叔了,果真是梅雪嫣那个贱妇暗中使计陷害他。”

马锦隽折腾了一晌午,用绣帕擦净细汗,衣袖扇着凉风,倒上一大碗凉茶喝了。

马锦骐捧着一本书读着,听到马锦隽火急火燎的,微微不悦。

“别一口一个贱妇,闺中女儿要贤惠温和一点。”

马锦隽努嘴说道:“我就是不喜欢这个女人,她都害得堂叔下狱了,哥哥言语间还总护着她,对这等一肚子坏水的人,还斯文守礼做什么?。”

马锦骐无奈地摇头,到底是从小娇纵的二小姐,沉不住气,还需磨练。

“我哪是帮她,是护着你呢。”马锦骐温声道,“堂叔还好吗?”

“好什么好,在暗牢里头吃得不好睡不着觉,我去的时候,都快跟我哭出来了,老大把年纪,看着真是可怜。”

马锦骐只问道:“他具体是犯了什么事?”

“堂叔也真是的,县衙原先的主簿刚出事,他上任才一年,胆子忒大了,这回家里被抄出五万两,我还以为他需要我们接济呢……”

“五万两……”马锦骐也讶异道,“就算他擅长弄假账,也迟早有一天要出岔子的,堂叔真是糊涂了,贪心不足……”

马锦隽也点头道:“说起来堂叔也是倒霉,正巧碰到知府大人派人来查账,他原以为梅雪嫣什么都不懂,就胡乱找人来顶罪,却被梅雪嫣将旧账全部翻出来,在大堂上被人揭发了,吴县令能不拿他开刀嘛,现在想救他都难。”

马锦骐听了细想了一会儿,轻叹了一声,堂叔敢这么恣意妄为,多半也是仗着马家的权势。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做?”

“唉……堂叔是一家老小的顶梁柱,现在下狱了都失了主心骨。”马锦隽说道,“可是堂叔犯在吴县令手里,一时半会也捞不出来了,咱们总之不能忤逆官府朝廷。”

马锦骐点点头,十分满意。

“上次印坊的事你总算长了教训,办事也沉稳了许多。”

马锦隽闷闷不乐,马家的印坊虽说没损根本,但元气大伤,没能把临安的书业吃下来,后来又有文人闹事,粗劣的纸张终究是引来不小的麻烦,甚至许多读书人抵制马家印坊。

得亏马家家业大,不至于因此倒塌。

“印坊的事,如果不是梅雪嫣,咱们已经功到渠成了!”马锦隽恨得牙痒痒说道,“以前哥哥忌惮林府,现在她是孤家寡人,是该给她一些教训了!”

马锦骐不认可,他是有傲气的,不仅因为怕了林府,梅雪嫣在才名上隐隐压了他一头,他要堂堂正正证明自己,而非通过一些下作手段。

“梅雪嫣你就别管了,好好安置婶婶家人吧,别让人说咱们不近情。”

马锦隽嘀咕道:“她们能有什么不满的,吃咱们的喝咱们的,就是家里添了这么多人,宅子再大也挤得慌,尤其是小孩吵得人头疼。”

“这话以后不要说了。”

马锦骐沉吟片刻说道:“你刚才说林府,他们不过是衰败将门,如何比得上书香门第,原先我还觉得林三郎是最好的妹婿,现在想想还是目光短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