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姑娘,我说的这些,你承不承认?”

袁文博将矛头直指梅雪嫣,梅雪嫣也早知今日府试不会这么顺利,依旧面不改色地沉着应对。

梅雪嫣未开口礼先至,坦荡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承不承认袁学兄也已经把罪名安在我身上了,倒是辛苦袁学兄想方设法无中生有罗列出这么多罪行来。三位监考,此乃空口无凭的事情,还望明察。”

“袁文博,你既然有此一说,想必不是空穴来风诬陷之辞吧?”

施元忠语气平淡地问了一句,看似中立,实则偏帮袁文博。

“我跟梅雪嫣还有几分同窗之情,何故要污蔑她?”

“诸位大人,梅雪嫣以前参加乡试府试的事情,学生不予追问,是文院仁慈,念在她苦读不易,允许她一而再参加科举,学生也没什么好说的。但如今已是府试,关乎国运民生的大事,必须慎重,难道真让梅雪嫣继续胡闹下去?她不中第也就罢了,若是成了举人,朝廷莫非真要任用一个女子为官?”

一直不说话的钟院君睁开眼睛,清咳一声道:“有何不可?”

“自然,这事本轮不到学生操心,可女子自古以来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她言行有违纲常,这是对咱们先祖不敬,也是对圣人孔子不尊。咱们太源府切不可为她开这个先例,否则被世人诟病指责的就是咱们在场所有人。”

施元忠眼神微动,而戴天鸣则若有所思,钟院君没有什么表示,只老态龙钟地坐着。

梅雪嫣笑道:“袁学兄未免太牵强了些,也管得有些宽。”

“怎么?难道你一介女流参加科举,难道不是僭越吗?”袁文博冷笑道。

“我若真中举,该考虑如何任命官职的是天子,是皇帝陛下,不知袁学兄操的哪门子心,这才是僭越吧?”

袁文博眉毛一挑,连忙道:“我当然没有这僭越之心,只是为天子分忧,本就是我们做臣民的职责。”

“那袁学兄是认为皇帝陛下也是如你这般想咯?袁学兄才是秀才,就开始揣度圣意,为天子分忧,实在是令人佩服。还是说,袁学兄是立其位谋其政,想代年幼的皇帝治理天下?”

袁文博冷汗唰地一下流下来,这话她也敢说!

袁文博给她扣帽子,梅雪嫣换汤不换药地扣回来,她当然没准备治袁文博一个大不敬或者不臣之心,只是为了表明,这不过是袁文博强行加诸于她身上的,三个监考都是明眼人,便知梅雪嫣用意。

“我……你……你是胡搅蛮缠!”袁文博怒道,“大人,她本是华桐府人,如今跑到太源府来,本是没有书院举荐的,她私下行贿才得了这个举荐名额,这对其他学子不公。依文院规矩,私相授受者,应该褫夺她参加府试的资格!”

“行贿?请问袁学兄,我贿赂的是谁?是用什么行贿?金银财宝?”梅雪嫣皱眉说道,“我家中贫寒,来太源府身上更是一文钱都没有,谈何贿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