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日,厉冷尧如消失了般,再未出现在病房里,倒是李伟德和杨国忠每天过来得很勤快,两个大男人,干着送鲜花,送营养汤的活儿,看起来有些滑稽。江宛梦也不做声,任由了他们去,这样的冷淡看在李伟德的眼里,直叫他又是摇头又是叹息。

这天,江宛梦觉得身体已好了大半,浑身躺得僵硬,看看外面的太阳甚好,于是自己踱步到医院的草坪上晒晒太阳,顺便调整一下心情后再作打算。

也难怪男人说等她稍微好些就回市医院,这间医院确实简陋了些,简单的两层小楼,地砖早已暗淡无关,所有的家具年代都已悠久,所见到的医生护士也都是上了些年纪的人,想也自然,这样的小医院,哪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愿意留在这里。

想起自己所住的那间单人病房,虽简单,却经过了精心的整理,估计已经是这个医院最上等的病房了吧。

突然想到那个男人,他总是这样,到哪里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医院前的草坪种植着一些四季长春的植物和树木,树下有一个休息椅,长年的风吹雨打早已被扒掉了一层油漆皮,显得孤单又可怜。江宛梦走过去,坐上休息椅,阳光透过单薄的树叶撒在身上,不刺眼,暖暖的,很舒服。

江宛梦斜坐着,将头靠在椅背上,沐浴着阳光,许久不曾这样的宁静,不由得渐渐的犯困。

“孩子。”一声低沉的,有些苍老的声音传至她的耳朵,以为是老人正在呼唤自己的孙子或孙女,所以仍旧闭着眼,沉浸在困意之中。

直到脸颊上覆上一双粗糙的手掌,一睁眼,见一个童颜鹤发的老者正在抚摸着她的脸,眼睛里竟然还有泪花,一想到这里是医院,吓得她睡意全无,从椅子上跳起来,后退几步,远离了老人。

老人被他的反应也吓了一跳,后才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激动的举动吓着她了,连忙解释道:“孩子,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江宛梦看着老人慈眉善目,也不像个坏人,渐渐的放松了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来找我的孙女。”老人回答道。

江宛梦一听,心里构思了起来,觉着兴许自己跟他的孙女长得很像,才会这样激动吧,一颗菩萨心肠被激发了出来,很是同情的回问:“那您现在找到了吗?她也是在这个医院吗?”上上下下打量了老人一眼,穿着皆是上层,虽然年岁已高,但精神抖擞,一点都不像上了年纪的人。

心里不由得感叹,不会又是谁家的狗血剧,谁家的富N代又流落在外吧。

“找到了。”老人望着她的眼神充满笑容。

江宛梦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连忙托词告别,刚转身要走,老人的声音传来:“你叫江宛梦,你的生母叫雨谷柔,被欧阳令欺骗怀孕,生你时难产而死,而你被姓江的一户人家抱去收养......”

江宛梦一愣,这些信息当初厉冷尧都做了保密 处理,知晓这些事情的人非死即亡,他一个陌生的老人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但看着老人的表情又不像有恶意,于是带着份礼貌的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对我的事情这么清楚?”

老人扶着拐杖站了起来,身子挺得笔直,完全不像上了年纪的老人,向她靠近了几步,道:“孩子,我是雨谷柔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外公啊。”

江宛梦被惊得说不出话来,脱口而出:“外公?!你......”又指了指老人背后不远处站着的几个黑衣人:“你们不是在拍电视剧吧,从来没听说过我有什么外公。”所有知道她生世的人,从未有人提及过亲生母亲的家世背景,只以为她当时生活窘迫,沦为舞女的可怜女子。

“过来孩子,听外公慢慢告诉你。”老人情不自禁的拉住她的手,往椅子上带,并拉着她一同坐下,江宛梦被劈得外焦里嫩,完全忘记了拒绝,便认真的听起了老人的讲述。

“我叫羽义山,你的亲生母亲雨谷柔是我唯一的女儿,当初我们老来得子,十分珍惜,对柔柔是也是百般呵护,生怕有个闪失。可长大后,不知道她到底随了谁的性子,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出去,说什么要独立。”老人叹了口气,继续道:“我跟她妈妈当然不肯,她就一直跟我们闹,没办法,我只能将她关在家里,哪儿都不许去,想先磨磨她的性子,等安静下来再放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