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外公......”豪华的客厅,或许是对过去的怀念,仍旧保留着古色古香的味道,充满着书香门第的浓墨色彩,一踏入,便有一股檀木清香的味道扑面而来,很是好闻。

一抹白色的身影,如蝴蝶般展现着轻盈的身姿,带着娇柔的呼唤飞奔而来,紧紧的搂住正坐在沙发上的老人,虽是杖朝之年,却是容光焕发,精神抖擞。

羽义山被她的举动暖得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自从外孙女回到身边,他的心情每天都很愉悦。故作责怪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

被责怪的女人刚要说话,却被斜对面沙发上坐着的中年女子打断,笑着说道:“梦梦这样,还不是你们宠的。”

是的,这个叫梦梦的女人,正是两年前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江宛梦,准确的说现在应该叫江羽梦,保留着江家的姓,将羽家的姓放进了名字里。当初为了这两个姓的前后位置问题,羽义山没少跟这个外孙女磨嘴皮子,但是好说歹说,江羽梦始终不肯答应。

自始至终,她都是江家养大的女儿,即使爸妈都不在了,她仍是,就算她是羽家的孙女,但她永远忘不了爸妈的养育之恩。

最终熬不过江羽梦的性子,再加上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感激,慢慢的就化解了羽义山的不快,将这件事抛之脑外。

而沙发上雍容华贵,笑容可掬,保养得极好的妇人,江羽梦一直喊她阿姨,按照年龄划分,其实可以做她的母亲辈,事实上,她是外公的第二任妻子-戚亚凝,这种年龄的阻碍,让她喊她外婆,实在开不了口。

也许是外婆在外公心中根深蒂固的地位,戚亚凝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女人,只是婚姻不幸,丈夫因病早逝,当时她带着年龄尚小的儿子生活拮据之时,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大她一轮的外公。

羽义山当时饱受着多年的丧妻之痛,又承受着女儿下落不明的痛苦,或许是在戚亚凝的身上看到了当年妻子的影子,给羽义山的精神上稍稍做了弥补的安慰,不断的在经济上给予他们母子俩支持。

久而久之,兴许因为依附的感动和真诚的爱护,戚亚凝带着儿子,住进了羽义山的家,第二天俩人低调的扯了张结婚证算是对双方的交代。

但是对于儿子,戚亚凝很是担心,儿子总有懂事的时候,怕他对于叫一个可以当自己爷爷的老人叫爸爸,心灵上无法接受,所以羽义山深明大义的对外宣称是过继来的孙子,从那以后,一个关系混乱的奇怪组合由此诞生了。

自此戚亚凝留在羽义山的身边,相夫教子,低调生活,羽义山也将她的儿子视为亲生,改名羽令凡,悉心培养,现已将毕生的心血交于他的身上。

戚亚凝很是感动,所以在羽义山的亲生外孙女被寻回的时候,她爱屋及乌的给予了她最好的照顾,对于江羽梦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天赐的礼物,因为侯门是非多是个不变的规律。

幸好,一切不仅相安无事,而且她还过着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生活,刚开始几天,晃晃悠悠的还觉着像是在做梦,但外公,阿姨,还有那个虽然没有血缘,却对她又疼又严厉的哥哥,这一切是真正切切存在的。

慢慢的,从适应,到接受 ,到现在的习惯,这种从天而降的幸福感让她就差点膨胀了。

江羽梦坐在羽义山的沙发扶手上,靠着他,却是冲戚亚凝一吐舌头,道:“对啊,还不是你们宠的,要怪也只能怪你们。”

羽义山虽是责怪,但心里却没有真的生气,能找到亲生外孙女,已了解了他毕生的心愿,所以对待江羽梦的宠爱,比起当初的羽谷柔,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掌推开她黏在他身上软弱无骨身子,道:“过去做好,女儿家家的,一点都不注意形象。”

“阿姨,你看,外公又在嫌弃我了,要再这样,我以后就不回来了。”江羽梦故意道,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抖抖索索的晃动着,毫无形象。

“最好别回来!”羽义山故意将拐杖招呼过来,但哪舍得打下去,挥到半空中,又怏怏的放下了下去。

“好啦,你啊,就是嘴硬心软。”戚亚凝朝着羽义山笑道:“要是梦梦真的不回来了,估计某人又要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满世界嚷嚷了。”

还记得那次,羽义山给江羽梦安排了场相亲,结果被江羽梦故意搞砸了回来,气得羽义山吹胡子瞪眼的,这一瞪,对方的脾气一来,撒腿就往外跑,天黑了都没回来。

急的羽义山满世界的找,结果还是被羽令凡从办公室给拎了回来,差点把年迈的羽义山急出好歹来。

不过,自那以后,江羽梦兴许是意识到在外公心中的重要性了,倒是乖巧了许多,就算又要做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也是悄悄着来,生怕再惹了外公不高兴。

被戳破的羽义山哼了哼,突然一转话题,问道:“今天学得怎么样?”

江羽梦本来还挺高兴的小脸儿顿时一垮,一想到还没享受够这种飘乎乎的好日子,就被外公逼着去公司跟着羽令凡接受学习锻炼,好早日分担重担,心里就高兴不起来了。

江羽梦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一是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料,二是怕那个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心里有想法。事实上,是她小人之心了,他不但对自己视如亲妹妹,还严加管教。

弄得她现在一看见羽令凡就想逃,但偏偏整日被他严加看管着,就差拿根绳子拴在裤腰上了,想逃也逃不掉。

“你个不争气的!”羽义山拐杖差点又招呼过来,“你哥当初年纪轻轻的接手我的生意时,没多久的功夫就上路了,你看你,你看你......”

后面的话还没喊出来,即被踏门而入的男人接了过去:“爷爷,梦梦刚刚接触,慢慢来。”带着磁性的声音,很好听。

江羽梦一听声音,转头,便瞧见一身白色短袖衬衫,黑色西裤的男人,笔挺优雅的走了过来,落日的余晖在其身后撒下,看起来犹如一副水墨丹青画,好看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