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一桌子的菜,都是她平时爱吃的东西,江羽梦鼻子酸了酸,想说点什么又怕酸了吃饭的气氛,努了努嘴,将一切的情绪都放在了可口的饭菜上,席间仅是简单的家常唠嗑,谁也不去提及这两年的空白,一顿晚饭吃得很是平静而愉快,这就更加的坚定了她不想伤害厉行的心。

于是在厉行再次提出搬回来住的话题时,江羽梦头脑一热,想着先答应了,反正爷爷又不知道他们具体的去向,于是EQ降低的想都没想的答应了,当老爷子满脸微笑将他们送上车,车子绝尘而去之时,江羽梦开始悔不当初了。

虽然知道言而无信是很不地道的行为,但是比起跟一头狼相处的尴尬,她还是选择了前者,硬着头皮道:“那个......麻烦前面路口停车。”

“你走后,我看见章嫂一个人偷偷哭了好几次,食不知味的那几天整个人苍老了许多。”厉冷尧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江羽梦听得又是一阵酸楚,当初的离开,原来伤了那么多真正关心她的人的心。

“既然你回来了,对她来说算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所以......”男人顿了顿,直视着前方淡定的开车,“我告诉她今天你会回去看她。当然,去不去你自己决定,我只是好心提醒你。”

“不......不用停车了,直接回家。”江羽梦脑海里立刻假想出章嫂憔悴不堪的脸庞,虽然气急于这个男人的八婆,但竟然章嫂知道她回来了,不去看看她老人家终归是不对的,况且,她也想念章嫂了。

“嗯,回家。”短短一天之内,男人的嘴角已经不自觉的上扬次数极其的高频率,江羽梦未曾发现,也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

章如梅远远看到越来越近的熟悉的车子,搓着双手焦急的等待着,待到车子停在了她的跟前,一只白皙的脚踝从副驾驶位上露出,接着就是那抹许久未曾见到的熟悉身影。

“少......少夫人,你真的......真的回来了啊。”难掩内心的激动,章如梅小跑着迎了上去,想将对方好好的抱一抱,但望及随之而来的冷峻的男人时,狠狠的克制着逾越的冲动。

江羽梦才不管这些,直接扑进了对方的怀里,鼻尖酸了酸,喉咙一哑,准备开口呼唤时,被男人打断:“外面热。”

“对对对,看我这糊涂的,快快快,快进来。”江羽梦主动的拥抱,让她一时间忘记了那么多的上下尊卑,也顾不得对另一位的畏惧,拉着她的手就往里拽,边走边唠叨着:“本来啊,知道你要回来,我把你爱吃的菜都买好了,可是少爷说,你们会在老爷那边用餐,我只好将这些菜都放进了冰箱,还好,你回来住了,等明天我做一桌子你爱吃的菜......”

“章嫂......”江羽梦敷上她的手,她想告诉对方,她只是过来看一眼关心她的人,她并不会回来住。可对上那双充满喜悦和期盼的真诚的双眼时,这些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该死,明知道自己的心有多软弱,却还是走到了这里,脚边一团白色的毛绒舔着他的脚尖,低头一看,竟然是小五,还是两年前的大小,只是更加的圆润了些。江羽梦将它抱起,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久别的人的温柔,乖乖的依偎在她怀里一动也不动。

江羽梦对着它毛茸茸的小脑袋抚摸了一会儿,便将其放回地上,小家伙拖着圆滚滚的身子,一摇一摆的跑开了,模样十分可爱,江羽梦忍不住笑了,但涉及到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时,立刻收回了笑容,十分坦然的反客为主,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你......你走开,我要跟章嫂聊聊天。”

章嫂被惊住了,但男人丝毫未生气的表现更让她呆了又呆,待厉冷尧走好,轻声道:“我在厉家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有谁跟少爷这么说话的,你是头一个,他竟然也不生气。”

“哼,他有什么好生气的!”江羽梦不以为然:“成天板着那张脸,你们怕他,我才不怕他呢。”

两人手拉着手的唠了好一会儿的家常,直到夜已漆黑,才想起要回家的事情,心想着,邢凯这个家伙,到现在连个电话都不来一个。

殊不知,邢凯着实是冤枉的,要不是自家的少爷有交代,凡事小姐跟厉家的纠葛,都不许参与,否则的话,他早就杀过去招人了。况且......头疼于胳膊上跟树懒一样悬挂的某家的千金,他本就不怎么白的脸已黑得像煤块了。

章如梅突然想到了什么,一声长叹:“你啊,说走就走,一点信儿都没有,那段时间,少爷让人满世界的找你,每次派出去的人回来报告不好的消息时,他除了喝酒就是拼命的抽烟,本来就不怎么爱笑的脸,每天冰得跟什么似的,谁见了谁都怕......哎,要不是后来酗酒过多导致胃出血被送去医院,老爷才气急败坏的拿着拐杖将他打醒,还不知道他会折腾成什么样呢。”

指着屋内的摆设,继续道:“你看看,自从你走后,家里的一切都没变,少爷虽然不怎么回来,但还是叮嘱我一切保持原样,每天打扫干净。他啊,要么不回来,一回来就待在你们的卧室里面,也不知道干什么,我也不敢打扰,哎。”

江羽梦这才将视线放回曾经熟悉的住处,环视了一圈,一切还是两年前的模样,可爱的少女风,是那个男人最不喜欢的风格,竟然一直没有变过,心里不由得微动。

推开那扇集聚了太多的喜怒哀乐的卧室的门,包括房间清新的味道,一切都还如曾经的模样,只是床头的烟灰缸显得特别的突兀,里面堆积着许许多多的烟蒂,便让她想起章嫂刚刚说过的那个男人抽烟酗酒的事,竟有些心疼。

在过去的两年时间里,也曾在梦里梦到他对她温柔的模样,,她也曾偷偷摸摸的搜索着关于他的信息,关注着他身边在宴会上不同的女伴,想象着他是否已重新成家,从未想过彼此还能再见面,所以刻意的去回避,去忘记。可命运的再次捉弄,让她重回两年前逃离的地方,当初的那些刻意,此刻变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那些记忆到底是淡忘了,还是尘封了?为何此刻的触及,心会有感觉?

“怎么了?”清淡带着温柔的声音入耳,男人已站在门口许久,见她只是呆呆的坐着,忍不住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