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秦墨也觉得,隽娘这种丈夫的确是恼人,但是,这番话给自己,男人,男人,她脑袋里还没有概念,她这具身体连十岁都没满,现在去考虑什么男人啊,实在是想象不到自己未来的男人是怎么样。

叹了气后,隽娘便回去,秦墨秉着夜烛,便去了后院,做自己每日要做的事儿。

煮饭,洗碗,然后进研发室看自己培育的各种美容护品。

还有,今天带回来的土壤和胡豆,先把那些泥土倒出来,然后在自己想办法一步步分解分析。

这古代,没有现代的测试仪,所以,要测出这土壤含有的各种养料和微生物,通常包括速效性氮、磷、钾和土壤pH以及与之有关的土壤石灰需要量等项目;某些微量元素有时也列入测试范围,这些是非常困难的。

秦墨只能回忆自己曾经学到的一些专业知识,想办法逐个一一破解。

土壤测试方法因土壤性质和实验室条件而有不同,但后来年代以来有渐趋统一的倾向。

主要测试项目有:土壤速效氮的测定——土壤速效氮是指土壤中的铵态氮和硝态氮,其含量低而易变,在秦墨穿越前,仍缺乏较为理想的测定方法。一般国家常以水解性氮的量作为土壤供氮能力的指标。

然后就是土壤速效磷、钾的测定。即是土壤速效磷和钾常以提取剂提取测定。由于土壤溶液中的速效磷、钾与土壤中呈吸附状态有效磷、钾间建立有一定的平衡,故用提取剂提取出的速效磷、钾只是土壤有效磷、钾总量的一部分,但已能明确反映有效磷、钾的总量。目前测定酸性土壤速效磷,一般用氟化铵法或双酸法提取。测定中性和石灰性土壤速效磷多用碳酸氢钠溶液提取。速效钾的提取以中性的醋酸铵溶液较为普遍。

但是,现在秦墨需要的东西都没有…

然后就是土壤pH和石灰需要量的测定。土壤pH是土壤酸度的一个强度指标。

用土壤溶液中氢离子浓度的负对数表示。也可通过分析土壤中盐分含量的变化来测定pH。

而石灰的需要量,作用也是在平衡土壤的PH值,如果没有石灰的条件下,用草木灰也是可以的。

而秦墨之前在自己的菜园地里便使用了草木灰,草木灰是碱性,其实在当时秦墨并没有测定土壤的盐分和PH值的状况下,使用草木灰是有一定风险的。

而秦墨当时看重的就是草木灰里面含着的微量元素,这灰为植物燃烧后的灰烬,凡是植物所含的矿质元素,草木灰中几乎都含有。含量最多的是钾,以碳酸钾形式存在;其次是磷,一般含1。5—3%;还含有钙、镁、硅、硫和铁、锰、铜、锌、硼、钼等。不含有机物。

所以,秦墨使用时掌控了一定的量,让它的作用发挥是利大于弊。

而对这土壤的检测,一两天是完成不了的,而秦墨也只能尽力。

如果这正确的结果拿出来,秦墨便可以通过这土壤中的有无,适当的添加没有的养料,中和或者减少某几样元素过多的结果,以达到一个土壤酸碱平衡,土质较优的状态,从而种出的庄稼,才能有好的收成。

也让那些辛苦了一年半年的农民,有一个好的收获。

老实说,这赤水村的村民,在秦墨看来,素质的确不怎么样,待她也不够宽容,不够好。

但是谁叫自己一穿越过来,这户籍就落在了这里了呢。

让这些人过的太穷,也倒显得自己自私的很。

她秦墨,其实内里本就不是什么善茬,也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但是这也有时候看自己心情。

谁叫她偶尔还喜欢沽名钓誉一下呢

就当自己发发善心,既然老天把她放这个穷村子,她就当着打发打发闲余时间,帮帮这些人。

那胡豆,秦墨将那角儿剥除来,的确是缺水惹得。

看得出来,这地里的养料也不够,这根系都不发达,而这根须也是细长细长的。

这是,剖析这一切,还都得花时间。

忙到深夜的秦墨,只听见那外间打更的已经敲了三声,才知道已是三更天。

然后才秉着烛火,一只手揉了揉自己酸胀的肩膀,拖着懒懒的步子去睡觉。

*

“东家,你说的要管账的,还有做日常的丫头,我都挑来了。”

“这年头,要买两个丫鬟并不容易,你说小的还好,这大的,大都留着嫁人的年龄了。倒如果是招女工,那到底还简单些。!”

秦墨便瞪了那隽娘一眼。

她没有说聘用人,她就是要买,买了的人来,便可以终身跟随自己,服侍自己,目前,她自己的确还有很多事儿需要人打理。没有一个能卖命的不行…

而隽娘被秦墨这样不客气的瞪了眼,便自知讲错话,轻捂了嘴,垂头站到一边。

这群丫头子里,大的有十多岁,小的只有七八岁。

还有父母自己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领到这店中来,然后拱秦墨挑选,用以卖卖。

管账的,她并不在意,只要是个能识字,能算账的即可。

只是这丫头。

秦墨坐在店内的一张红色交椅,齐刷刷的看了一眼地上。

站立各式各样的人儿。

秦墨便瞟到右末的一个将头低垂着的丫头。

刚才秦墨在看这边时,她便将头抬起,大胆的看了秦墨一眼。

以为秦墨没看见,只见秦墨目光挪了过来,那丫头又赶紧的将头埋下去。

只看了一眼,秦墨的眼便微微眯起。

“你叫什么名字。!”

秦墨便眼意识那丫头站出来。

呵,再这样一站出来,秦墨才瞧见,那眉宇间竟然有股隐隐的戾气。

这丫头梳着双丫髻,年龄不过十五六岁的,就这样对看,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那姿态也比秦墨高出很多。

上身穿了鲜红色麻布小衣,下着一条青色的直筒长裤,裤子的下面绣了一圈青枝红花,身上穿的很单薄,光着的脚背穿了一双黑色布鞋。

“你没有父母亲领着来。!”

秦墨便侧了侧身,瞧那边看去。

“我没有父母亲。我父母亲早死了。!”

这女子长的不难看,甚至那眉间若蹙一丝戾气里还有一股俏丽。

秦墨每次照镜子,这颊削下巴尖的脸,倒跟自己有几分相似

秦墨听她诅咒的那语气,却忍不住笑了。

淡淡道:“牙尖嘴利,性子桀骜,不过这脾气,我倒喜欢!”

转了头,看向旁边的隽娘

“隽娘,把那卖身契拿来,我把她买了。!”

隽娘惊的一睁大了眼。

“东家,不再盘问清楚,家里不问问么,就这样买了?!”

秦墨瞄了这隽娘一眼,略沉的语气道

“不是你找的这些人来么,我说了我相信你,以后真出了什么事儿找你就行了!”

这隽娘被秦墨恐吓的一脸都是苍白色,随后果然带了那姑娘下去。

闵叔已经写好了两份卖身契,此刻只带她下去在契约上签押。

选了这一个,秦墨又将剩下的人目光淡淡一扫。

又挑了一个五六岁的,比自己还小的丫头子。

那只有五六岁的那小姑娘,身上穿着一套青色的棉袄,这父亲领她出来的时候,小拇指的手还懵懂的拧着,两拢鼻涕流的老长。

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

秦墨一看见她,似乎就想起了香香。

“好了,其余的人请回吧。!”

只买两个,其他的就选不中了,而没被买到的人家,走的时候反而有些人摇头垂手。

而秦墨见那些一个个因为没有把自己子女卖出去而摇头晃脑的走出门的那些人的背影。

忽然,心里却有一丝酸楚划上来,再过片刻,那眼睛里竟然有稍稍的湿润。

到底是这些人日子过的太窘迫,还是这些人人性太麻木,卖亲生女儿的事儿却是上赶着来。

一个丫头十两银子。

秦墨便叫那闵叔给钱。

最后,那得了签了字画了押的父亲,将女儿的手狠心一丢,捧着那十两银子便千恩万谢的去了。

“爹。爹爹。!”

而这五六岁的女童此刻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儿,这父亲要丢弃自己,然后才一把眼泪哭出来,然后又哭又叫,便迈着那小短腿就要去追。

可是这店内的门就被那离去的大叔合上…

“爹。爹爹…!”

小女孩仍站在地上,看着那门,小手无助的在棉袄上抹着,那眼泪如珍珠一般的一串串的流出来,打在那青色碎花棉袄的领口上。

“不许哭。!”

秦墨便凶狠的一出声,然后瞪着眼,直直的盯着这女孩。

女童被秦墨吓的神情一愣,整个身体一颤,呆在地上都忘了哭,两滴清泪还挂在脸上

“以后你的名字就叫念儿,我以后就叫你念儿,你的新名字,记住了么,我买了你,以后你就是我的人,我的家奴,以后我是你的主人,以后你什么都要听我的,要侍奉我,把我当作你的主人,听懂了么——!”

秦墨便是一番严厉的眼神和语气。

那叫念儿的女孩,本来在冷天就哭了一场,然后又见秦墨如此的严厉,那哭了半晌的小身子就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而秦墨看她那样,心中也是不忍心。

也不忍再吓她。

“隽娘,把她带下去吧。!”

直到这隽娘过来,便怕她还惹了秦墨,便飞快的拉了那小女孩的手,一面将她往后院拖去。

直到片刻,隽娘过来,然后站着过来,跟秦墨回话。

秦墨在坐在内堂里的那张红木椅上。

却是在脸色淡淡的喝着茶。

“那丫头安顿好了。!”

隽娘便垂头过来

“都安顿好了。!”

秦墨又偏头过来,想了一想。

“这段时间,就由你教她,要做哪些事儿。但是——”

顿了一顿,秦墨又暗了神色

“到底是小孩子,还是不要操之过急,过于严厉,还有,今下午,你早点出去,去市集上多扯两尺布,买几斤棉花,把那两孩子的床铺铺的厚实一点,这天冷,还有,把那御冬的棉袄,也提前多做两套出来,估计她们来了之后也没有换洗的衣服。!”

“平时做错了事儿该严厉要严厉,但是也不能让那孩子冷着饿着。!”

“东家,请容我多问一句。其实一开始,你不是要选那聪明伶俐的丫头么,却买了这么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回来,隽娘。倒有些不懂了。!”

现在跟前面这个女子说话,隽娘从来不敢把她当十岁的小女孩看待,仿佛这具躯体里住着的那灵魂,心思深不可测,有时候会连隽娘都感觉到害怕,但是,至少这丫头的心,她看得出来,到底还是多柔软的。

秦墨顿了顿,眸色有些空灵,随后才缓缓说道。

“她让我觉得很像香香。!”

隽娘便点头,然后静默的退出去。

*

午后。“开饭了…开饭了…!”

隽娘便端了些菜上桌。

而秦墨还内堂埋在那红木桌上手指拨着算盘算账。

老远就听见隽娘叫喊的声音。

“闵叔,去吃饭吧。!”

秦墨在这边头也不抬的说了声。

闵叔一愣,然后又看了看秦墨摇头…。

秦墨还在算,今早送张员外家三十盒芦荟胶,十八盒芦荟蜂蜜珍珠乳,还有五盒玫瑰香露。

一般大户人家,那便宜的,十几钱二十几钱一盒的,大多是丫鬟用或者那小厮买了送心仪的丫头,稍微贵一点的几钱银子一盒的那种,差不多都是姨奶奶或者太太或者老太太用。

秦墨这生意,到底是每日销售是很稳定了。

每天几乎都有几两银子的进账,恰好这些芦荟,蜂蜜,除了珍珠稍微花点成本,其他的都没啥成本。

只是差不多十天一次,就有陈刚,纠结了村里的两个汉子,用那牛车,载满满的一车芦荟叶子进来。

这芦荟这临水县周围都没有生长,只有挨着赤水村那几个常旱的村子山坡田坎上才有。

而当地的人也不知道这植物也何用,那叶边的刺又扎人,所以村民厌恶的很,若是长在那田坎上便一早就用锄头挖了,生怕它在土壤里那根须蹿的更快。

所以这芦荟被大株大株的采,也不会有人发觉近来这些芦荟叶子有被摘大量减少,很多人只以为是在除草。

只是这株苗本来生长也快,割了叶子不到半个月,便又长起来了。

所以,村民也怀疑不到这跟这家红妆店有关系。

秦墨算着账簿,算着今早几家从这里取的货。只想这一直来销售真不错,心里一直想开个分店。

叫隽娘多找了一个会计进来,把会计都找好了。

城东大部分的街巷都知道这红妆的存在,县城里大多富贵官家也听说了这个名字。

可是目前红妆店面确实小,影响力便有限,多开一家,一是打响把这产品的知名度打的更开,而来,两家店,如果生意红火,利润就可以加倍。

只是,这些还是要从长计议…

“哎呀,你蹭了我座儿了,这菜怎么都这么小气,就是一些肉丝,肉片。就连一个大菜都没有…!”

秦墨听见这话就朝那声音的来源看去…

却是那一开始招的那丫头。

那声音闹的大,隽娘怕这姑娘这么吵,便扰了秦墨,知道秦墨的脾气也不是好惹的。

就急忙跟那丫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可是这姑娘似乎看了看这隽娘,又看了看秦墨,隔着距离,已经知道秦墨刚才抬起头来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也不知道是为啥,本来这秦墨就一个十来岁的女孩,身高,年龄看起来都比她小,可是身上却带着股让人不怒自威的气势。

只见秦墨这样看了她一眼,整个人就安分下来了。

而隽娘也是无奈,一个软性子,在当中做和事佬…

如果秦墨每次赶不上来一桌子吃饭,隽娘就会在厨房把秦墨的那份给单独列出来。

秦墨虽然上是她们的东家,也是这两刚买进来的丫鬟的主子,但是,在吃饭,一些日常生活习惯里,并不把自己当主子,摆主子的谱,吃饭,一个桌子吃,以前,有时候算账算过头,饭冷了,还捡她和闵叔吃过了的饭菜吃。

总之,毫无当东家的架子…

只有有时候做错事儿了,那表情里才会有那不怒自威的一面,有时候眼神也可以训人,那时候的秦墨就让人觉得怕怕的。

终于,算完了账了,这边闵叔也入了座。

秦墨也从内堂里起身。

然后走向餐桌。

这桌子的座位已经围了不少人。

见秦墨来了,隽娘就立马起身让座,自己便去拿凳子,把那厨房里给秦墨单独留下的菜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