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工匠一听不领工钱,也是皱紧了眉。

“用这土烧成的砖头做墙,东家,我在城中给这么多人修过大宅子,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城中张老爷家,李老爷家那大宅子,都是下用石头,上用木头,你说的这砖我是真没听说过!”

秦墨在内堂正忙着,这今日就被这工头拿了这图纸来缠,心里也心焦着,那语气也好不了哪里去

“我都说了,你这没听说没关系,就按照我吩咐的老老实实的做,做好了自然就发你工钱,你非要问那么多干嘛!”

这工匠也听出秦墨这语气不善,走的时候还一步三摇头。

这不是在藐视他这么多年的修房经验么。

城里的大宅子,哪一家不是用石头和木料,除了那瓦片用泥土来烧制的

可是这新遇的东家,非要把这泥和了弄成几寸长方的土块,还要拉去窑厂烧制过,然后用这个来砌墙。

这真得是太奇怪,从来都没听说这样修房子的。

那养鸡场还在修,秦墨当初买地,就是挑中了这个临河的地势,鸡好放养,又能找食,地势开阔,风向好,还不用得鸡瘟。

那陈大哥的儿子在入学堂前,还专门来找秦墨行了次礼。

人晒的黑黢黢的,跟他老爹一样,长的一脸踏实老实的样貌,才七岁多,只比香香大两岁,秦墨只见了他一眼便挥手让他退出去了。

现在她手下的银钱进的是越来越快,在这临水县,算是小有名气的人物了。

那百味楼她也投了股,百味楼现在一天收入能有十来两银子。

生意旺到爆。

简直就把那张老爷的迎宾楼打压下去了。

这百味楼生意好,其实幕后的老板还是秦墨,现在,这临水县,就算算上这县令老爷,一个月也就领那十几两银钱,百味楼出去这日营成本,那也妥妥也还余七八成净利润。

所以,百味楼的收入也是颇高。

县城里几大能赚钱的铺子都握在秦墨手里。

而秦墨拿了这些钱又到处买地。

手中的地已经是一个村的规模的了。

来年就跟这些地收租,自己也够吃够用了。

而陈刚,每次就把那赤水村的田地给自己种了,等朝廷把赋税一征收,一些米粮,蔬菜瓜果什么的都给自己拉上县城来,秦墨这心里还是很感激的。

夏末之后,秦墨就十一了,穿上那短小的红绸裙,自己却觉得自己真是长大不少。

每次被人姑娘姑娘的叫着,现在,才真正是小姑娘了。

眉眼生的俊俏,比前世的秦墨那眉眼好看多了。

养鸡场的那房屋刚筑好,秦墨就趁着这时节,坐上马车,准备下地去看看自己的地里的收成。

可巧在这时候县衙里传出话来,说三姨奶奶身体不适,让秦墨去帮自己看看。

说是这三姨奶奶从这怀孕以来,身体总时时不适,多次求县令老爷从县城里找各家的大夫,医师来看,这县令老爷一是平日里本来就宠爱这三姨太,二来,又是这三姨奶为自己生的第一个孩子,格外的宝贵,就听这三姨奶奶的话,叫了不少大夫来看。

可是这些大夫瞧了,都查不出什么症状,纷纷摇头离去。

而这三姨奶奶却还是总说这腹下冷痛,说怕这孩子不保。

上次叫秦墨去了一趟那侧院,但是又并未让秦墨医治。

这次又不知为何又叫这秦墨去了。

秦墨本来都叫念儿,小桃收拾了用度,本来要去那庄子上住几日,哪知道这县令三姨奶奶的话一来。

秦墨便只能放下此行,便一个人收拾了些看诊的东西,带了针筒,便去了这林府。

秦墨并不会怎么把脉,但是却会行针。

人体有很多穴位,很多人觉得身体不适,又查不出什么大病来。

大多便是那身体气流或者血流运行出现了问题,孕妇气血凝滞,有时候甚至出现逆行,秦墨猜测了一些可能,所以带上这针筒去试试。

进了这侧院,本来这院子平日就静,今日却更是静的出奇。

秦墨沿着那石板路一直朝里走,走进这芭蕉院里,似而才听见从这房间里出来的几声惨叫。

“奶奶。奶奶。你先忍忍,我立马就去找老爷。!”

这是春娟急促的声音。

“春娟!”又是三姨奶奶一声竭力的嘶吼“算了,不要去叫老爷,还怕老爷埋怨说,别人怀孩子我也怀孩子,就偏我事多!”

又听见里头询问的声音“秦墨来了么——!”

这春娟满脑袋的汗,向外一探,便看见秦墨。

回头虚弱的朝里面一笑“三奶奶,秦墨她来了。!”

秦墨便赶紧两步,加快了步子。

“春娟姐姐——!”

这春娟急的一跺脚

“都什么时候了,还行什么礼,奶奶又痛起来了,你快进去看看吧——!”

秦墨淡定的掀开帘子,入里。

进入里面,屋子的香料烧的旺,满鼻子都是百合香。

三姨奶奶那满头汗,躺在大床上,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亵衣,被一个丫头扶着,虚弱的对秦墨笑

“秦墨,你来了——!”

“三奶奶。!”

妇人怀孕是不易,但是这三姨奶奶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也让秦墨心疼。

“让草民来给奶奶把把脉吧。!”

她是不太会把脉,但是也不全是不会,以前跟爷爷学过,可是,自己亲自给不同病人把脉时也并不觉得那人的脉息有多大区别,所以爷爷每次戳她的头说她不用心。

但是,好歹她每次摸着那脉的时候,至少分的清那脉搏的缓急,可以来大致判断一个人身体的机能的好坏情况。

“不、!秦墨”本来秦墨淡淡走过去,便亲自拿了那三姨奶奶的手肘要来探脉,可是却反被这三姨奶奶一手将秦墨的手拉了,靠自己心口里去,人也憔悴的模样,便对着这秦墨哭诉道。

“秦墨,你不用把脉,我心里已经知道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这三姨奶奶,便一句一哭的掉下泪来。

趁着秦墨也陷入哀思的神情下,便从那大红的绣花枕头下,那手哆哆嗦嗦,半响,便摸出一个东西来。

是一个黄色的类似佛印的东西。

“这是什么。!”

“这是…秦墨。这是。!”抓着这秦墨的手,三姨奶奶的那泪水,便如雨下。“不是我从怀孕之后,在孕期里每每不安宁,前半月,我便去那静安寺里上香,路上便遇到一个算命的,那算命的一见我眉间有暗色,气色不好,便说我日有晦气,说我身体难忍,腹中胎儿不安,于是,便要我说说我日来近况,我心里一惊,却不想他竟然说的如此惊奇,想着这算命先生的话有几分准确,便把这日日梦魇,怀胎不安的这情况告诉那算命的,请那人帮我看看,这结果那算命的沉吟半刻,要我孩儿的确认受孕的日子,便说原来是这府里有人相克我腹中孩儿。”

“我本来不信,那算命的便问我家里是否还有人有孕,我便想到了二姨姐姐,便实言相告,结果那算命的让我把两个人都确认有喜的那日日期都报上一报,我便回想,姐姐那日请大夫进门是二月八,而我的是三月初四,差不多相差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