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那骰子停住。

只听庄家那边有人唱喏。

“骆驼,六倍,骆驼赢…!”

杭大人高兴的手舞足蹈,这把给赚惨了,十九两,六倍,那不就是一百多两,那卖出去的田都又快回来了…

“这把又押什么——!”

果然,这之后,这杭大人对秦墨的神通那是深信不移了。

“这把还是白虎——!”

“又白虎——?!”

这杭大人一愣,看了看秦墨,手中抱着的钱跃跃欲试又略带迟疑。

果然,第三把又赢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杭大人太过高调。

每次赢了钱便手舞足蹈。

只是在四五场之后,每场都赢,就这么小会儿时间,秦墨似乎发觉周围有一些东西不对…

定睛看一看,身边依然到处站着的都是赌钱的。

似乎看那些人的神情,又没有什么特别或者怪异。

只是有几个人在秦墨眼光投过来时,原本在看秦墨的眼眸,飞快的转回去,又转到赌台上。

“走吧。不赌了。!”

没有明着察觉,可是秦墨潜意识总觉得不安,有种不对劲感。

偏偏她用胳膊肘去支那杭大人时,那杭大人还沉溺于赌局中根本没反应。

今天实打实的赢了好几百两,可是不小的一笔钱,还在高兴。

“走吧——!”

秦墨惧怕的看了看周围,又用手肘去扰那杭大人,只见那杭大人还在盯眼看那场中的骰子。

秦墨无望了,突然的一转头…

电光火石间,她就看见了一双斜长的眼睛,那是男人的眼睛。

随后秦墨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杭大人再一局之后,再见秦墨已经没有了踪影。

心里狐疑,胖脸暗暗叨念了两句。

“这丫头跑哪去了!?”

“怎么跑走也不说一声…!”

只当秦墨是自己走了,那赌瘾没尽兴,今日是赢了不少,后面抱着秦墨帮他赢的那些钱,又输出去些。

最后看时间觉得是运气过了,便抱了剩下那些钱回府。

*

秦墨是着了一遭。

这次是自己太蠢了,疏忽大意。

居然在这种地方没有提高警觉性,并且赢钱的时候,就不应该每一把都赢,让别人已经意识到她识破了其中的骗局。

秦墨醒来是被关进了一个破的黑屋。

这期间是过了多少时间也不知道,只知道醒来的时候,从墙上镶嵌的木板间透出的外面的光亮,已经暗下去了。

应该外面是傍晚,只是不知道距离自己被弄昏的日子,过了多久。

自己应该是被迷晕的,因为秦墨是在顷刻间从鼻中吸到一股什么气味,随后就晕过去了。

这黑屋。饶是自己这样一个人待在这里,还是有些害怕。

借着那余光,秦墨能看见地上,很潮湿,但是有草,旁边还扔了几个破篓子。

鼻尖的气味里带着霉臭。

这里应该是很久没通风了。

是那里的一处柴屋,还是地下室?!为什么只墙壁高处的木板漏进光来。

而奇怪的是,秦墨醒过来的时间这么久,唯独就是没有感觉到害怕。

自己没有被束缚了手脚。

还能活动,借着光线,秦墨看清了这就是个小屋子,几米见方,里面什么都没有,就是干草就几个破竹篓。

在转角的地方有两阶台阶。

秦墨斜眼一看,那是门,出口,那门就是一扇仿佛是用木料钉在一起的做工很简陋的门。

仿佛是稍微劲大的男人都能用手劈破打开。

可是秦墨没这个手劲。

是柴屋么。秦墨心中疑惑

又疑惑的是,不知道她被关的这段时间,里面有没有进来过。

连续的有些刺鼻的霉味在鼻息下萦绕。

秦墨也把自己目前处境的原因理顺了七七八八。

庄家搞暗箱,赌坊不可能不知道。

庄家赢了钱,自然可以分一些给赌坊。

或者再直接大胆假设,这家赌坊的背后就是做庄的这些人。

可是,秦墨忽然一个激灵,忽然觉得身上凉凉的。

如果这赌坊背后就死坐庄的这些人,可是,这做庄的,很多都是胡人啊。

这胡人跟老板是合作的关系还是就是一家。

秦墨被迷昏了进来自然是因为识破了他们的诡计。

怕这真相暴漏,最后这些常年在这些输钱的那些赌棍还不得找上门来把他们这庄子给掀了。

自己被抓进来绝对没有好事儿。

那么,该怎么想办法出去呢。

她就是个女子,力气不大,身上没有利器,并且脑袋也不是绝顶聪明。

自己被困在这里,那么宅子里怎么办,香香,小桃,念儿她们都是女孩子,有的还未成年,该怎么办。

万一自己还有个三长两短呢。

秦墨心中忽然的急躁起来。

可是,现在在这里到底也是出不去啊…

她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就算是这样敲门贸然惊动人,到时候给她吃苦头的时间就来了。

秦墨用这小会儿时间,想了古人的十大刑法。

又想到他们这些人,必然下面有黑势力,待会儿会不会一恼了,没说两句话就直接把自己给咔嚓了。

这样想来秦墨还是有些后怕的。

先就还是这样吧,闭着眼睛,装还在昏迷,等有人进来在了解周围的信息,看看情况。

因为这样想了,于是秦墨又装了之前的姿势,倒在那草堆上头靠着那竹篓子。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至少秦墨是这样认为的,因为那木板外已经一丝光亮都没有了。

想着不知道香香今晚在宅子里怎么办。

是她,还是怪自己太大意了。

帮人,结果是帮了别人却把自己搭了进去。

终于,又莫约过了小会儿。

似乎又听见外面真有隐约的脚步声传来。

秦墨赶紧低头检查一下自己的姿势,偏过头去又睡。

是的,一点点光亮从里面的木门透出来。

脚步声越来越大,伴随着人说话的声音。

来人似乎手里提着灯,那灯光从木板漏出来,秦墨透过眼皮的眼睛感应到,睫毛颤了颤。

“这丫的我们来看了几次了,还没醒——!”

一进来的这人就来爆粗口

可是秦墨闭着眼睛,看不见外面的,看不见。

只是那灯光落在眼皮上,真得是有些刺眼啊。

但是就算那睫毛微颤,这些人也未必就能感觉出她已经醒了是在装。

人只要没死,还有呼吸,睫毛微微颤动一般人也察觉不出。

“这死猪似的,真能睡——!”

似乎是一个人嫌弃的用脚尖揣了揣秦墨的膝盖。

“莫不是该醒了吧。那药量,怎么会那么重——!”

“喂喂。起来了,醒来了。醒来了,死猪,还装睡。!”

便又有一个鞋尖狠狠的用了力,踢了几下秦墨的膝盖。

“可能是他身体小,所以药量就有些重吧…!”

秦墨突然觉得那火光越来越量,如果再靠近,她担心自己会装不下去了。

“呵。你别说,这小身板看着还真长的像女人。!”

“滚犊子。你见过女人进赌坊么——!”

“嗯,倒也是。!”

另外一人又附和了句。

“啧啧啧,只是可惜了生的这张脸蛋,真美,就算那脸上有点脏东西,就这样仔细看,真不耐,真不想是一个男人…!”

秦墨听见又是刚才那人在说

“你喜欢你就把他娶回去啊…!中原的男人,一个个就长的跟那女人似的,身弱无力的,怪不得叫身无三两肉——!”

似就是之前踢秦墨的那人,又带着憎恶的语气在说话了,嫌弃了秦墨然后又在嫌弃中原男人。

等等,为什么这人会骂中原男人,难道他们之间有一人是胡人,可是胡人的汉语也说这么好么。

“等他醒了,把他提取了带给门主,我们要把他看紧了。!”

便是那一直粗狂的人声的那男人闷声闷气的说道。

“我知道了,你就看他这小样,有什么力气,怎么能逃得出我们这地方,你放心就是了…!”

似乎是提着灯的那一直是两个人中的另外一个的男的说到。

随后话音没有了,片刻之后,秦墨听见门吱呀一声拉上,又听见外面有铁链的声音。

是在上锁…

“哎哟——!”这时,秦墨才叫了起来,捂了捂刚才被另外一个那粗狂声音男人踢痛的膝盖。

真他妈痛,只是刚才,真不知道是怎么忍住没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