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颜月娥才收住了泪。

“只要姑娘答应,我就放心了——!”

秦墨心里只暗暗叫苦,怎么她又接到这差事儿。

*

“刚才从那御花园东边过去的和那贵妃一起的就叫秦墨么——!”

“回惠妃娘娘话,是的,冰儿这段时间一直留意着——!”

从御花园迎面而来的一条小路上,一位盛装丽影的妇人,手塔在另外身边跟着的那丫鬟上,一步一步垫着脚走着,这低头回话的丫鬟也是机灵,见贵妃问,立马就低着身回话。

跟这位妇人一起的,是那旁边还穿着一件青色的孔雀翎是一件五颜六色颜色鲜亮的孔雀翎大氅,妇人梳着高高的灵虚髻,上面用碧绿的绿头玉簪子别成扇形的模样,穿插在那发髻之间,那簪子的颜色却跟她今日出来的那身衣裳相配,此刻,跟旁边穿着紫色貂皮大氅的贵妇人走在一起,俨然看着像姐妹的样子。

那穿着紫色貂裘大氅的妇人,也就是侍女口中称作惠妃娘娘的人,外罩着紫貂大氅,里面是紫荆花暗花的华丽锦缎,头上梳着高高耸起的惊鸿髻,用了几枝金裸子做成的簪子,将整个发固定,这惠妃的脸形是鸭蛋脸,五官生的端正大气,陪着一身鎏金大花的华丽装饰,格外的耀眼显目,她旁边的右手搭着的女子,装扮跟她差不多,却是气势便少了些下去。

这便是宫里人人都知道惠妃,淑妃姐妹了;

这惠妃刚听了丫头的那番话,明显神色上有些不爽,眼睛就瞥到一处去了。

看秦墨背影消失的地方满带敌意和不屑。

忽然间,看见那小道上夹杂的一个人,穿着绿绸裙,又是一身水濑的皮氅子,便主动靠过去。

那边的人原本不是朝这边走,只因为那两人的存在都太碍眼,余光一扫到,只能朝这边看过来。

“臣妾给惠妃娘娘请安,给淑妃娘娘请安!”

这惠妃吊着嗓子,神情里明显有些轻待“贤妃妹妹这是上哪去啊——!”

这便是宫里的四妃末的贤妃了。

这贤妃一直在宫中默默无闻,便不出名,也不喜到处惹事端。

此刻见这惠妃在问,少不得停了自己原本脚步,低声道“臣妾原本是要去那东面梅园采些梅花,臣妾的大姬一直想吃珍珠糯米丸子,臣妾想着,这月头,糯米丸子加点梅花进去是好的,于是便出来——!”

“是啊——!”这惠妃把帕子压在腹下便笑“说起这么多女儿里面,皇上对贤妃的大姬是最爱的,贤妃也是命好,虽没有皇子,上天却赏了两个女儿,且可人怜爱的,被说皇上疼,本宫每每在宫宴上看见她们,都觉得可爱的紧——!”

这贤妃低头和婉一笑“如何能比得上惠妃娘娘的五皇子,皇上器重五皇子,那才叫后宫的姐妹们都羡慕呢——!”

这惠妃听贤妃如此一说,也到未表现出不悦来,片刻,便邀那贤妃一同游览这御花园。

“听说贵妃现在求子心切,她身边那太医,还是皇上从宫外招进来的女官,她求了皇上,让那女官可以多次出入承乾宫——!”

这贤妃虽然说是被邀着一起游玩,却从刚才起,跟在那惠妃身边便一直头也不敢抬。

此刻听见这惠妃的话,

便只是低头垫着轻重附和道“贵妃娘娘的身体,应该是不能诞育皇子了吧,毕竟这么多年,皇上没少请太医为她瞧——!”

这句恰好说道这惠妃的得意处,人都放纵了些,便在那贤妃面前,扬手做了一个伸懒腰的姿势,又低头用手在自己腰后弓着身敲了敲。

做出一副格外娇贵的模样。

“你说她不能怀,可是,万一她偏偏就怀上了呢,皇上又一直那么重视她,如果她生下了孩子,贤妃,你的地位又到哪里去了——!”

贤妃虽然低着头,可是听着这惠妃这一句话,却是气的一张脸都沉了下来。

却也是因为始终低着头,那惠妃不成察觉,偏偏还一副自得自骄的模样。

“惠妃妹妹,你没见贤妃姐姐头都没抬了么,不管贵妃届时怎么得宠,皇上心中是有贤妃姐姐的,惠妃妹妹又如何非常如此说——!”

跟惠妃的略带霸道和张扬的性子不同,这淑妃便是后宫人人称颂的老好人了,什么话,会看场合,看脸色。

几个人一路行走,便是面和心不合,聊着聊着,最后到了那贤妃的闲月阁,那贤妃便先散去了。

*

“娘娘首先是要月信周期正常,娘娘从娘胎起就带着一股不足之症,另外,宫里的饮食,我查过娘娘的饮食记档,娘娘身体素来体寒,而食用大多之物也是凉性之物,而娘娘之前身体出现状况,也是如此——!”

“你是说,这宫内有人要害本宫——!”

这颜月娥一听秦墨讲起这个便一脸张皇,怯生生的惧意都落到那张小脸上。

秦墨抬头瞄她一眼

“娘娘莫慌,其实宫里的情形,多么凶险,娘娘比微臣更明白不是么——!”

“暗中害娘娘的人必是懂些医理,知道娘娘的身体状况,用食物来治疗病症和用食物去毁坏一个人的身体机能原理是一致的,娘娘体寒,再加上一些寒凉的食物,长此下去,娘娘的身体一定会出问题,别说怀孕,到最后连性命都不保,并且死的不明不白——!”

“是谁,到底是谁要害本宫——!”

“娘娘的饮食是由谁来负责——!”

这颜月娥低头想了一想“我们的饮食都是宫里按照份利给的,按理说根本不经宫中那位妃嫔之手,饮食都是光禄寺掌管的——!”

“不一定非要是什么高官,就是一些底下的人,如果对你的菜动了手脚,而且,这种方法,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只是长此以往,贵妃娘娘的身体就垮掉了。”

一听,这颜月娥也是满心心悸,以前,也知道后宫凶险,但是想着也是一些明面上的打骂,嫉恨而已。

可如今却不想,有人早已经谋划久久,是要她的名。

原本身体就单薄的女子,更被秦墨这么说通后吓的一声冷汗。

“还请姑娘救我——!”如果不是遇见了秦墨,恰好秦墨知晓医理,否则,她的小命早就不在了,怪不得她总说自己的身体那么爱得病,就是无缘无故就生了病。

“我这里有份禁食单子,你要记得,切不可多用上面的食物。我也会重新写一份你能食用的饮食,找一个信得过的宫女,每天去取这些食材来,还有,既然皇帝宠你,你又是贵妃,最好提出借用养病为由,让皇帝把你伙食单独引进你的宫里的小厨房来,这会儿贸然改你的食用单子,会引起一些人的恐慌,你要装做跟没事儿人一样,只是把饮食挪进自己宫中,便可保无虞!”

那颜月娥后只认真的点头,意示都听秦墨的。

*

今年的年是在京城过来的,将香香接来,两姐妹就是两朵花,越长一个比一个娇艳,不知不觉中,秦墨都没发现自己已经虚岁十七岁,香香也十三了。

不知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是偶尔会想起一个人,一张本不应该在脑袋里出现的脸庞。

连秦墨自己都不明白,慕容庄,自己为什么会想起他呢。

到京中,香香和那司马文玉才是第一次见面,只是在漫长的十几天的过年的节庆里,两个人倒是笑闹的开心。

立马开春,秦墨便要准备栽秧育苗了。正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