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家爹道:“倒是阿驰这孩子,跟那些大家宅门里的纨绔子弟不一样,那些可不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哪还有心思尽孝道,却不知我大燕自立国便以孝治天下,孝是根本呢。”

娟子不怀好意的瞥了眼叶驰道:“时叔说的是呢,远的不说,就说咱们京城可是有四个有名儿的纨绔,成日吃喝嫖赌没正经事儿干,那头一个姓什么来着……”说着扭脸对叶驰道:“对,跟您一个姓儿吧!说不准您还认识呢。”

娟子这话刁,时潇抿着嘴险些笑出来,得禄心里恨得张嘴咬了口大饼,心说,这悍丫头明摆着就是骂他家爷呢,也就在这儿,换个地儿,非教训教训她不成。

叶驰却眨眨眼瞟着时潇装傻,时潇扯着娟子到那边儿桌上吃饭,叶驰不免有些遗憾,还以为能跟他媳妇儿一桌儿吃饭呢,瞧了瞧他们这张桌子,再瞧瞧时潇坐的哪儿,琢磨是不是得想个招儿。

正这儿琢磨呢忽听外头叫门儿,娟子道:“这时候是谁,柱子开门去。“宝柱飞快跑出去开门,嚷嚷了一句:”是粮食铺子送米面来了。“

送米面?时潇刚想问娟子是不是她让送的,就看见呼啦啦进来四个粮食铺伙计,一人扛着一袋子走了进来,后头跟着粮食铺掌柜的。

时潇愕然,谁家这么买米面的,正想问是不是送错地儿了,叶驰站起来皱着眉道:“怎么赶上饭点儿送过来?”

那粮食铺掌柜忙颠颠儿的跑过来,低头哈腰的道:“小的本想赶着一早给您送来的,可禄大爷说,白天您有正经事儿,小的跑搅了爷的正事儿,这才送的晚些。”

叶驰暗暗点头,心说,得禄这小子还算长了点儿心,知道白天这院儿里就他跟他媳妇儿,虽说这一天,他媳妇儿都没怎么搭理他,可一想到这院里就他俩,心里便说不出欢喜,他自动忽略得禄跟宝柱那小子。

却听他媳妇儿开口:“这是你要让送的?”

叶驰点点头:“我在这儿住着,总不好白吃白喝,让粮食铺子送点儿米面过来,也算我的一点心意。”

娟子接过去道:“一点儿?我说你是打算在我们这儿赖住不走了,怎么着,这四袋米面等你都吃完了,还不得两年啊。”

这悍丫头真让叶驰恨得牙根儿痒痒,回头非让左宏把她弄走不可,省得搁眼前碍事儿,却不搭理娟子,只瞧着时潇道:“你们这院子里人多,吃不多少日子的,我让得禄跟粮食铺子说好了,以后吃完了,寻个人去让他们送就成,那杂面饽饽就别吃了。”

时潇定定望了他半晌,轻声道:“原是瞧着我们穷,您这儿施舍善心来了,可您这善心虽大,奈何我们受不起,您若实在想行善,出了城门,那城根儿底下,有的是吃不上饭的,你的善心施过去,不定能救活多少条人命呢,我们这儿就不劳您费心了。”

说着不等瞧见叶驰那难看的脸色,转过身跟粮食铺掌柜的道:“劳烦你大老远跑一趟,这米面不是我们要的,让您的伙计原封这么扛回去,我也不落忍,宝柱,狗子,你们几个帮着送一趟。”

“好嘞。”宝柱跟狗子领着头站起来,两人一对,过去就把米面抬起来几步便出了院子,粮食铺的掌柜的愣了,为难的瞧着叶驰。

叶驰真动气了,自己这一番好心,怎么到他媳妇儿这儿,就半点好儿都没落下呢,且这几句话说的句句带刺儿。

刚自己还说他媳妇儿好呢,这转过脸儿就给自己个样儿看看,有心发作,却又碍于他未来的老丈杆子在,深吸了两口气终是忍下了。

可心里头憋屈啊,晚上回了屋,坐在炕头上,一个人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