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潇睁开眼发现自己绑在树上,地点像是个野林子,天虽黑了,好在有大月亮,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却一阵夜风吹过,沙沙的声音伴着树影瞳瞳,吓的时潇忍不住闭上眼,可闭上眼还是能听见声儿,今夜的风尤其大,沙沙呜呜的让她想到了鬼的哭声。

时潇怕的直哆嗦,怕的哭了起来,她一哭却听见了脚步声,时潇急忙睁开眼 发现不远处站着几个人,因为实在有些黑,他们又站的略远,时潇没瞧清楚究竟有几个,她心里更怕起来,却又想自己怕有什么用,怕了难道他们就能放了自己吗,这些人既绑了自己,定然不是好人,她倒是想知道他们为什么绑她。

若是那些绑了女孩儿卖的人贩子,想必她不该在这里,他们肯定另有所图了,想到此,时潇努力定了定心神,哆嗦嗦嗦的开口了:“你,你们是谁?敢是抓错了人不成,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把我抓到这里来。”

胡军真有点儿佩服这丫头了,不可否认他有点儿刻意为之,因这丫头,他们叶小爷这两天都快泡酒缸里了,让她受点罪也应该,就是想吓她,才把她绑到郊外的野树林子里的,琢磨她一醒过来,见自己在荒郊野地里,吓也吓的半死。

可刚一听见她呜呜咽咽的哭声,倒让胡军有点儿过不去了,怎么说,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这么欺负一女的,要是传出去,也真不好听,还有叶驰哪儿,这事儿就怕最后瞒不过,回头一见他心肝儿哭得这伤心一心疼,不定就顾不上兄弟之情了,自己可扛不住他那拳头。

往远里头说,赶明儿,这丫头嫁进王府,这事儿搁在、他们其他三个身上,比登天都难,叶驰却不一样,他真要是犯起混来天王老子都不认,他爹要是能管得了他,也不至于这样了,所以他要是认了死扣,非要娶这丫头,闹是要闹一场的,末了估摸真能如意。

就跟那天叶驰说的一样儿,真要是这丫头进了王府,他们几个见了,真的行礼,不说磕头跪拜,一声嫂子是跑不了的,虽说小叔子戏嫂古来有之,可他家那哥忒不好惹,故此,还得悠着来,将来翻出来也能留两份情面。

想到此,也就带着人走了过来,琢磨一看见有人,或许她就不哭了,是不哭了,还瞪着他问上话了。

胡军琢磨是不是自己太不像歹人了,要不怎么自己一过来她立马胆子就大了呢,考虑到以后,伸腿儿踢了一脚旁边儿的人,旁人是他的小厮四六,可也是头一回干这种事儿,挨了爷一脚,也只能赶鸭子上架的扮上了。

先捏着鼻子先嘿嘿阴笑了两声,才道:“爷什么人,能抓错人,你既然问了,也不妨让你知道个明白,爷绑你来这儿就是求财,小钱不够爷塞牙缝,怎么也得弄笔大的才值。”

时潇道:“若图银钱,却帮差了人,小女子乃是贫门蓬户,寻常也只够吃饱穿暖,便你要了小女子的性命,也得不着几个钱的。”

那个怪里怪气的声儿道:“少哄人,谁不知道定亲王府的小王爷瞧上你了,在你家一住好几天呢,你家没银子,小王爷手里可有的是,就凭你这张招人的小脸儿,要个千八的总不为过吧,兄弟们也能混口酒吃。”

时潇愣了一下,闹半天是因为叶驰,就说那是个祸害扫把星,走了还要连累她,想到此却又道:“你这话说的更差了,我与他什么干系都没有,你若抓我来是为了胁迫他,恐错了主意。”

四六一愣,没想这丫头如此能言善辩,倒让他没话应对了,忙求助的瞧着他家爷,胡军瞪了他一眼,心说这没用的奴才,说两句话都不说不顺溜,还得他出马,咳嗽一声,特意装了沙哑桑,伸手一指时潇道:“任你说破嘴儿也没用,既抓了你来,爷几个就的见着银子才罢,你最好指望着他心里还惦记着你,舍的拿银子来赎你,你这条小命就算留下了,若他不来,嘿嘿,这儿就是你的葬身之处,别想着喊叫,这里是郊外的野林子,前头十几里都没有人家,后头就是山,那山里头旁的没有,野狼有的是,回头惹烦了爷,使人把你往山里一扔,神不知鬼不觉的,连骨头都寻不见。”

四六瞅着他家爷,心说,他家爷这是打哪儿学的狠话啊,说出来真像模像样的,赶着这会儿过来一阵风,呼呼的从林间穿过去,带起的回音,隐约真像狼叫,时潇脸儿都吓白了。

琢磨自己真就落这么个死法儿不成,她爹怎么办,她娘的坟可还没修呢,还有娟子,得多难过,大杂院的十来个小子,以后就剩下娟子一个人,怎么照管的过来,还有,明彰,她还没见他一面呢。

直到此,时潇才发现,自己心里还有他,想见他,即使知道见了也不过徒增烦恼依然想见,到底自己对明彰还存了奢望,嘴里说的多绝,多硬,也不过是个软弱又没志气的女人罢了。

却忽见又跑过来一个黑衣人,附在对面那人耳朵里说了句什么,那人忙道:“来了来了,快把这丫头弄到后头的洞里头去,小心点儿,别伤着了。”

说完胡军又觉自己这么说不对头,忙又补了一句道:“回头伤着哪儿不好谈价钱。”

时潇还没回过味儿来,就给人从树上松了下来,刚想仔细瞧瞧对面的人,被松绑的人一推,时潇没站住,往后头直栽了下去,原来她身后头是个坑,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挖的老深,不是腰上系着条绳子,估摸这一下都能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