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爷这招儿损的没边儿了,他就是要看看,许明彰怎么发落这个亲娘舅,还有他那个娘,想稀里糊涂的混过去,门儿都没有,就得让那小子跟他媳妇儿结上死疙瘩,最好这辈子都不来往才合了他的心意呢。

故此周康一送到府里,管家就知道这位浑身直冒臭气,比要饭花子强不了多少的人,就是他们大人的舅舅,本想松绑,却让得禄给拦下了,就这么捆到了现在。

这大会儿功夫,周康也想明白了,就算时家那丫头傍上了定亲王府,自己也不怕,还有明彰娘呢,纵火这事儿可是他姐让他干的,明彰要想给他娘脱罪,第一个就得饶了自己这个舅舅。

再说,两家终归沾着亲,就凭时家丫头跟明彰的情份,他还就不信,她能不管不顾的毁了明彰的前程。

故此,周康见着明彰倒真不怕了,还很是亲热的打了招呼:“明彰,舅舅要知道你在京里头,怎样也不能吃这么大亏,快着给你舅舅把这绳子送了,捆的我这胳膊腿儿都麻了。”

明彰动都没动,只冷冷的看着他:“舅舅,你还知道是明彰的舅舅,当初纵火的时候,可想到了明彰?”

周康一听这话头不对忙道:“明彰,这你可不能赖舅舅,是你娘不喜时家丫头,非让我去的。”

明彰脸色一暗,半晌方道:“外甥如今为官,更应守着朝廷律法,明儿我就亲送舅舅去衙门,该怎么发落怎么发落。”

周康一听心都凉了,一急也顾不得了:“你要真把舅舅送衙门里头去,也成,到时我据实以告,把你娘供出来,看你还保不得住你头这顶乌纱帽。”

“舅舅,你跟娘做下这样的事儿,我跟潇潇……”说到这儿凄然一笑:“事到如今,明彰还要这顶乌纱帽做什么,你跟娘当初既做下这样的事儿,就该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任谁也逃不脱。”撂下话转身走了。

一出来就见他爹立在院里头,仰着头瞧着月亮发呆,明彰走过去,忽听他爹道:“终是爹对不住你,你寒窗十载,金榜题名,正该展你的抱负,倒让我跟你娘拖累了你,若早知如此,当年……”

正说着,忽外头管家跑了进来回说:“许顺来了。”

许顺是家里老宅的管事,若无大事,断断不会来京的,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父子俩忙走了出去,到了中庭外,一见许顺那狼狈样儿,便知不好。

果然,许顺一见他们,紧走两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哭起来:“奴才该死,少爷那日走了之后,夫人便不让人在跟前伺候了,奴才只当夫人想静一静,别没在意,不想夜里内院便走了水,待奴才领着人扑灭了火,才发现夫人悬在房梁上,待救下来,已不中用了。”

时潇知道信儿的时候,已是三日后,叶驰自是一早就知道了,知道的时候心里颇有些不爽,本来还想瞧许明彰的好戏,看他倒是能不能大义灭亲,却他娘一死,这事儿就真好办多了,至少许明彰这个官儿是保住了,往后估摸还得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想想都膈应的慌。

叶小爷琢磨,回头寻个机会把这小子鼓捣远点儿才好,却眼前得先把媳妇儿娶回家,省得天天悬着心。

可想娶媳妇儿就得先让他家老爷子点头才成,就他家老爷子那个榆木疙瘩的脑袋,又早知道许明彰跟他媳妇儿那点儿事儿,能点头才怪,这事儿还得他家老王妃出马才成,只祖母点了头,他爹就算不依也没用。

想到此,叶驰根本没理会他家老爷子,回了府,直奔后头老王妃院里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