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川江不到二十公里的明洞同样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它跟川江同属三线城市,城中有古镇、前人的历史遗迹以及远近闻名的铜山,铜山盛产铜矿,要追本溯源只怕都能追溯到夏商时期了。

居住在这儿的人们,生活节奏也是不快不慢,不紧不凑,很有些悠闲自在的味道。

朴实无华——是秦牧对这儿的第一印象。

他还记得当他循着查找的位置找到那对夫妇时,对方正在拥挤而热闹的夜市里低头忙碌的做着手里的吃食。

那是类似于串串的小吃,用很小的牙签穿过去,在公用的锅里稍煮一会儿,然后拿起来再蘸酱或是其它食客自己爱吃的作料,到嘴即是麻辣带劲的小食。

那对夫妇分工很明确,男的专门调作料、串东西,女的则收钱、数串。

他俩年纪都约莫五十岁左右,不过大约是长年劳苦的原因所以两鬓均白了,只能看见脑袋正中央一抹饱经风霜的黑色。

那一刻,他心里有什么脉脉的震了会儿。

这,就是他的父母。

他的亲生父母。

接受这件事情并不难,但其实要放在以往他还是秦家大少爷的时候对于这种路边摊或是路边贩卖东西的小贩他其实根本就不会多看一眼。

不是瞧不上,是与他的生活相隔太远。

可自从他在云端里狠狠的跌落到地面以后才发现,原来让他接受一个路边摊父母做爸妈其实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难。

他还记得那天他很淡定的在一旁抽烟等待,等待他们收摊。

这一等就等了足足六个多小时。

他居然也没感到腿麻,尽管一直蹲着,也就是在看见那对夫妇推着摊子慢慢朝外走时他起身的那刻才觉得有些腿麻。

走路都不大稳当了。

可他还是上去了。

上去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三十多年前是不是丢了一孩子。”

那对夫妇听完他的话第一反应便狠怔住,紧接着女的借着微弱的路灯看见他的轮廓后突然就紧紧的捂住了嘴巴,胸口喘个不停,还没来得及说话眼里热泪便滚滚而出了。

男的则定定的看了他好久好久,才嗓子发哑的喊了一声,“是……是小天吗?”

后来秦牧才知道,原来小天就是他小时候的小名,那会儿虽然他才出生,但名字却是父母在生他之前就起好了的。

小天,胡天。

胡天海地,呵,这和他的前半生还挺像。

他并不觉得难堪甚至无法接受,他坦然向前,接过那对夫妇手中笨沉的推车,向前就推了去,“往哪儿走啊。”

他的适应能力以及接受能力都让他的亲生父母震惊不已,久久看着他挺拔有力的背影,直到快看不见他人了才追赶上去。

回去之后,他才从他亲生父母里陆陆续续的听到了当年他所不知道的那些事情。

当年他是早产所以无奈只好送进了温箱里,至于后来为什么会突然跟秦家的孩子调错了包换错了孩子,这是他父母远远没想到的。

只知从温箱里接出来后不知是不是早产的原因身体仍旧很虚,不是这病,就是那痛,他们本就是一个工薪阶层,也没那么多的钱。

“那时候你爸还没和你奶奶她们分家,他家兄弟又多,因为你的事几乎借遍了几个大伯跟叔子,你奶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