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盯着简珩的脸庞,看了许久,睫毛轻颤,湿漉漉的眸子转而别开,“是我失礼了,告辞。”

说罢,她抬脚欲离开,手臂就被简珩握住,男子的手指不同女子的柔软细腻,是硬的,烫的,玲珑感觉握住自己的不是手,简直就是钳子!

“我送你的红豆骰子呢?”简珩问。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腕上,而他的手毫不客气的捏住她的腕子。

“我不喜欢戴饰物。”玲珑抽回自己的手。

“是吗?”简珩上前两步。

含盈发觉气氛不对劲,缩着脖子小声道,“少爷息怒……”

她在心里祷告玲珑,赶快说两句好听的哄哄简珩。谁知少爷已经出手,直接伸进玲珑衣襟,眨眼就掏出一对精致的“玲珑骰子”。

这么非礼的事,玲珑之所以毫无反应,是因为简珩的动作太快。

快得她回过神,人家已经掏完了。

“我的是饰物,他的就不是?”简珩阴着脸,看不出再想什么。

他送的也是指上琴。如果薛玲珑有一点脑子就该老老实实戴着,撇开荀殷的!

玲珑红唇微启,想起简珩讽刺她与荀殷的话,目光不禁坚定起来,“是。”

简珩点点头,推开玲珑,拂袖而去。

目送简珩离去的背影,含盈总算喘过气,快步追上玲珑,“您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少爷啊,看把他气得,幸亏他忙于试炼一事,否则今天还不得怎么折腾你呢!”

玲珑充耳不闻,加快脚步。

简珩边走边问竹清,“祖父为何没有派人去寻舅舅?”

竹清忙回答,“方才我要对您讲的便是这事。岛主……似乎不允插手,连我去问也被回绝了。是不是因为……”他抬头小心覰了简珩神色,没敢说下去。

简珩脸上已经被更加深沉的凝重取代,目光微闪。

含盈牵着马陪玲珑慢走,极崇殿山下的风光正好,忽然前面出现一行人,为首的男子看上去三十多岁,一双凤眸不怒而威,飞薄的红唇刚毅清冷,因他浑身犹如刀锋般的凌冽气势,使人不敢直视他。

“先生,快低头随我退到旁边。”含盈拉着玲珑回避。

玲珑从未见过袁伯宗,事实上她连极承殿也只远远的看过一眼。但这样的排场,倒不是说彩旗林立,侍卫如云,而是簇拥为首男子的人里有几个常见的书院大儒,他们无不毕恭毕敬,屏息凝神。

是以,玲珑瞬间猜出此人乃明镜岛第三位儒尊——袁伯宗。

含盈又不知死活的补充一句八卦,“别看他年纪不如前两位儒尊大,手段十分了得。”

曾经她垂涎过袁伯宗的美貌一段时间,后来见过他杀人的手段,顿时什么心思都没了。所以含盈又补充一句,“听说他是变态,有隐疾,不能人道。”

在一起久了,玲珑早已了解含盈是个什么样的人,此刻无言以对。

“尊上,便是她替代了简珩原来的教习。”有人毕恭毕敬的说道,目光直指薛玲珑。

袁伯宗凤眸轻眯,脚步渐渐慢了些许。

玲珑感觉有两道凌厉的视线扫过周身,不禁打个寒战。

“去试试她。”袁伯宗阴沉道,声音明明不大,传进耳中寒凉侵髓。

“是。”有人领命。

低着头的玲珑估摸脚步声远去,这才松了口气,却觉得前头有道阴影,一抬头便看到三个人,为首的圆脸中年人,眼皮浮肿,神情轻慢。

含盈上前挡住玲珑,弯腰对中年人施礼,“拜见和豫先生,不知先生有何吩咐?”

认得他的侍女,便是有些头脸的。含盈暗示和豫玲珑身份特殊。立在和豫身后的两名侍卫箭步上前,一左一右制住含盈。

含盈顿时醒悟,对方存心找茬呢!果然和豫已经不分青红皂白抓向玲珑。

“放肆,她是少主的女人!”含盈炸毛了,然而两个侍卫不分由头也不说话,只缠着她,也不让她开口。

幸好玲珑的反应很快,一察觉不对就翻身上马,“含盈,他们要针对的是我,你先坚持一会。”

说罢,她一夹马腹,扬鞭疾行。

“小心啊!”含盈喊道。

有趣!和豫邪笑,但见玲珑逃走的方向非常有利于他捕捉,也无心耽搁时间,双脚一蹬地面,飞身追去。

狂风在耳畔不断呼啸,马蹄卷起的尘土扑面而来,玲珑的心砰砰乱跳。

我不会死的。玲珑在心里告诫自己。

她还没有见到想见的人。

骏马沿着平坦而微微倾斜的山路狂奔,马背忽然一沉,耳畔也传来一阵桀桀怪笑。玲珑吓得泪珠在眼眶不停打转,无比变态的和豫先生竟从天而降,自身后抱住了她。

“小美人,别跑啊!”

和豫从一开始就不给玲珑和含盈申辩的机会,张口便断定玲珑是姬妾,如此事后追究起来,也可以不知搪塞过去。况且他身份摆在这里,谁敢因一个小教习要他的命。

“听说在马背上感觉更好,我最会怜香惜玉,美人还是不要辜负我。”和豫单手捏住玲珑手腕,筋脉寻常,毫无内力。

这下他就更好奇了,这也能当教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