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出的主意?”仿佛被打的不是自己的脸,荀殷眉头都未皱下,攥着荀素的手腕将她拉至身前,居高临下的瞪着她。

荀素个头还没有玲珑高,被长身玉立的荀殷一瞪,顿时气势全无。

也不想想,平日里那些气势都是全家让着,下人捧出的。

真遇上个犀利如荀殷的,她顿时怂了。

荀殷耐心重复了一遍,“发什么呆,我问你,出主意的人是谁?”

以荀素的脑子想不出这等计策。

“我,我自己想的!”什么意思,你凭什么一脸看不起我的样子!荀素也就只剩咋呼了,在荀殷手里翻不出半点浪花。

呜呜,她这个孽障弟弟哟!

荀殷冷笑了声。

“那便是有人诱你想到这个主意。姐姐,你可长点心吧,被人利用了都不自知。”

利用?谁敢利用我!荀素冷哼。主意确实是自己想的,她又不是没脑子,岂会听旁人唆使。

考虑到解释了荀素可能也听不懂,荀殷懒得搭理她,沉吟片刻,几乎可以肯定,有人不想他留在雁安。

如果不仔细想,乍一看还以为是针对阿珑的。然而仔细一想,整人的法子千百种,哪里需要拖荀殷下水,就算想拖,也得称称自己几斤几两。除非对方就是冲着他来的。

是谁不希望他留在雁安?

宋姿立在上房花园,身前是一株笔直的银杏树,她抬手抚了抚发髻的珠钗,拧眉道,“这么久了,荀殷怎么还没离开?”

此时东里间,荀殷再次隔开跃跃欲试的荀素,将玲珑揽在身后,“打她干什么,下流的人是我,打我呀!别跟我说滚,要不是你做的蠢事,我早就滚了!”

不揪出背后的鬼祟小人,荀殷怎会放心离去。

胆儿还挺肥,竟然利用阿珑设计他,甭管是不是想一箭双雕,这个人,都不能留。

打不到玲珑,荀素大为光火,可惜再火也没用,弟弟不让她,哭也白哭。

“荀殷,为了她,你连脸都不要吗?还有你,玲珑,就凭这件事,但凡是个要脸的就有多远滚多远,简氏容不下不干不净的人。”

就算弟弟强迫她又怎样?摸就是摸了,身子便已经不干净!

况且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出了这档子丑事,还不是因为女人不自爱。

越想越气,适才她就该忍一忍,忍到两人衣衫不整时再出现,羞也羞死这个死丫头!

然而期望很美好,现实很残酷,无论如何,她也舍不得玉人似的弟弟跟这样一个贱丫头厮混!

被骂的狗血淋头的玲珑脸色苍白,嘴角微微翕合。荀殷难过的望着她,想要摸摸她的头发,却又不敢。

“阿珑,这件事跟你没关系,错的人也不是你,别害怕,更不用自责,我把一切处理好,再跟你道歉。”他嗓音沙哑,掏出帕子塞进她小小的手里。

玲珑含泪瞅着他。

“不准哭。”

玲珑的泪愈发汹涌。

他别开脸,依然垂着眼睫,“别哭,再哭我要发火了。”

荀素啐了他一口。

发个屁的火,你丫少当着老娘的面低三下四的哄她,看得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荀殷视若无睹,倾身去擦玲珑脸上的泪。

荀素忍无可忍,抓起个花觚砸过去,倘若不是荀殷眼疾手快,这下阿珑的脑袋就要开花了。

“你疯了!”荀殷吼道。

“就是疯了又怎样,你护着她一时难道还能护一世?”荀素气喘吁吁。

转而瞪着玲珑,“把你那狐媚样子收一收,别以为抓着两个男人的心,我就不能把你怎样?就算不能把你怎样,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再摸摸自己的脸,到底还要不要了?从小到大,我是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喝,你这样勾/引我儿子和弟弟?”

“我没勾/引任何人。”玲珑伤心道,眸光清澈如镜。

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打死了她也不会承认。

荀素冷笑,“没勾/引?没勾怎么不扑别人,专门扑了你?你是有多美还是有多黄花大闺女。”她暗讽玲珑早就被儿子用过了,没有一点配得上荀殷。

这世上只有两种女人,男人不用顾忌身份和辈分的玩,那就是伎子和美姬。

如果玲珑肯承认自己是美姬,今天这件事便罢了,荀素甚至可以做主,把她赏给荀殷。如果荀殷听懂了,就该好好配合她,逼这丫头就范。

荀殷听音知意,却没有一丝期待。

倘若他也这样得到阿珑,又跟从前的简珩有何区别?

就算他对她存了龌龊的心思,但脑子还能控制行动。

他冷笑道,“你养了她十几年,纵使再看不起她,也该对自己的品行有点自信,把她说的一文不值,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以弟弟的聪慧不可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却还帮着玲珑说话!

你!你!荀素“你”了半天没憋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