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满脸坚毅的魏源正了正衣冠,他向东侧京城的位置三拜九叩!

“陛下,微臣生是大明人,死是大明鬼,绝不污了祖宗颜面,来世再做你殿下之臣吧!”

说罢,魏源大步迈出,似乎做了什么决断。『≤,

与毅然决然的魏源相比,蔚州知府白恩远却焦躁不安。

前方告急的线报不断传来,看模样,蔚州是守不住了。

“本官有守土之责,蔚州若了丢了,本官该如何自处?”

“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离开蔚州再做计较吧”

“住口,本官乃蔚州知府,怎能擅离职守?”

一番大话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白恩远却一肚子苦水,若非当今天子戾气十足,说不定他真有可能冒险逃窜。

大明朝重文抑武,过高的政治地位意味着文官要担负更多的职责。

像白恩远这等文官知府,一旦出现逃离蔚州的风评,实际上便等于自绝于官场。

天子也好,文武百官也罢,他们都不会容许一个贪生怕死之辈继续掌权。

逃离蔚州的后果不敢想象,可是,鞑子破城在即,留在这里就是死呀!

白恩远胆小如鼠,全靠行贿钻营方才有今日,如今大难临头,他连自裁的勇气都没有。

乔装藏匿是万万行不通的,鞑子已经下达了屠城令,蔚州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就算白恩远乔装成平民百姓只怕也难逃一死!

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白恩远心慌意乱的时候,外头传来一声通秉,“大人,通判魏大人来了”。

“他来干什么?拦住他!”

“魏大人来势汹汹,根本拦不住呀”

白恩远脸色一变,“这呆子该不会是来监视我的吧?”

都要大难临头了,白恩远实在想不通魏源来寻他的理由。

“哈哈,白大人别来无恙乎!”

没多久,魏源的声音便传入书房。

白恩远冷哼一声,“魏大人好大的官威,不告而入,何其霸道!”

“白大人此言差矣,黄泉寂寞,我是怕大人孤单呀”

白恩远浑身颤抖,“城破了?”

“朱继勋使出了与敌俱焚的招数,只怕撑不了多久“

“援军,援军呢?你不是说有援军的吗?”

“建奴骑射无双,信使虽然成功出城,可是,究竟有几人突围求援,我们却一无所知,再者,就算大同、宣府闻讯来援,只怕我们也撑不到那么久了”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城中青壮早已经拼死一搏,胜则苟延残喘,败则全城俱亡”

是呀,建奴向来狠毒,屠城令一下,只怕难有一个活口。

白恩远冲进内室,疯狂地翻捡着什么。

“白大人在忙什么?”

“关尔何事!”

“哈,我来这里可不是跟白大人叙旧的,我是想告诉你一声,一旦城破,府库将化为一片灰烬”

白恩远瞪大了眼,府库中还存有数千石粮秣,这可是重金难买的宝贝,就这么烧了?

“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