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腾将战功统计与银两一并送到蔚州之后,指挥同知朱继勋大喜过望,“魏兄,这王腾真是你的福将呀,我听白恩远这厮已经告了我们一状,你我勾结挪用库银,如今银子来了,总算补上了缺口,真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

魏源皱起眉头,“王腾只不过是一个九品巡检,他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朱继勋笑道:“魏兄,你的消息太闭塞了,难道你没有听吗?这几日有不少人上奏表功,他们逼退建奴,斩首数人”。

魏源嗤之以鼻,“荒唐,建奴大军长驱直入,除了王腾的定河堡外,我怎么没听过有人逼退建奴?”

“朝廷的惯例你还不明白吗?只要有建奴的首级,一切都好”

魏源愤愤不平,“这些懦夫只知道躲在军堡中,蔚州危急的时候,没有一人来援,他们能有建奴的首级?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魏兄,你太武断了,大同新任巡抚焦源溥是一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谁敢弄虚作假,谁就是找死”

魏源听出了朱继勋的言外之意:这些官员手中真有建奴的首级。

“他们哪里来的首级?”

“还不是王腾做的好事!”

“嗯?这与王腾有什么关系”

“也不知道谁给王腾出的主意,他竟然堂而皇之卖起了首级”

“什么,竟有这等事?”

“是呀,一百两银子一具首级,若不是手头紧俏,我都想买些了”

魏源觉得难以置信,“你是王腾私下发卖建奴首级?”

朱继勋“哈哈”一笑,“怎么能私下呢?这建奴就像地里的庄稼,既然是王腾自己收割的,那么他自然对首级有处置权”。

这可不是事,一旦让人捅出去,王腾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魏源忧心忡忡,“王腾到底发卖了多少首级?”

“你没看到吗?王腾报上来的战功只有八十个首级,而我听定河堡外正蓝¤∏¤∏¤∏¤∏,旗足足折损了一百五十多人,这一次,王腾赚的盆满钵溢呀”

朱继勋本以为魏源会很高兴,谁曾想,他竟然痛心疾首:“鼠目寸光,怎能因利而忘大义?这王腾太让我失望了,不成,我得去见他”。

朱继勋急忙拦住魏源,“别去,千万别去,你这要是去了,铁定要把大同府的人得罪光,人家好不容易有了战功,真要是让你坏了好事,指不定会怎么恨你”。

“有这么严重吗?”

“那是自然,你知道王腾是怎么做的吗?”

“怎么做的?”

“我听王腾定下一个规矩,只要给了足额的银子,他便与人交易,期间,从不与人见面”

魏源虽然耿直,可是并不代表他是傻子。

购买首级冒领战功这原本就是犯忌的事情,如果王腾执意与人见面,那便明他想拿捏住别人的把柄,无论是谁,总归有些忌讳。

然而,王腾此招一出,顿时让人断绝了后顾之忧!

魏源有些纳闷,“王腾身边难道有高人指?否则的话,他哪来的这么多官场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