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摇旗性格直爽,爱憎分明,在真正的历史上,他在李自成死后归降南明,取得永历大捷,是少有的有血性、有本领的明末将领。

作为一名曾经的流寇将领,眼下,广灵军大胜建奴,斩首六百有余的场景深深震慑了他。

要知道,建奴的凶悍众所周知,大明边军每年花费数百万两银子却连一场拿得出手的大捷都没有。

是边军太过无能?

大明边将贪婪、昏庸,征讨流寇是一把好手,可是,一旦让他们对上建奴,结果就不同了。

除了卢象升之外,罕有人能够胜过建奴。

到了王腾这儿,一切都不同了,郝摇旗亲眼见证了广灵新卒是如何蜕变成老卒的。

正因为如此,郝摇旗才对王腾佩服的五体投地。

放眼天下,除了王腾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肯花费万两巨资贴补军队了。

巨大的付出,意味着丰硕的回报。

今时今日,广灵军用一场大捷证明了王腾的心血没有白费。

一切都是值得的。

此役过后,郝摇旗彻底断绝了离开的心思。

事实证明,想杀鞑子,还得广灵军出马!

三里开外,保安州军将第一时间将捷报送到了州城。

“什么?广灵军阵斩建奴六百有余,大获全胜,奴将扎哈已然逃窜?”

如果战报不是保安州百户亲自送来的,知州徐祖成一定会治报捷人一个谎报军情之罪。

建奴是何等的凶悍?

阿济格连胜数十场,未有败绩,王腾怎么可能胜的这么快?

徐祖成满腹疑云,“钱予,广灵军真的胜了?”

百户钱予重重颌首,“大人,一切都是小人亲眼所见,若有虚报、瞒报之处,愿受大人处置!”

徐祖成眉头舒展开来,“你且将战事经过详细道来”。

“诺!”

接着,钱予将广灵军的战术布置、临阵表现一一说出。

徐祖成深深吸了一口气,“由此看来,王腾果真是一员大将,来人呐,请操守官毛大人过来”。

毛贯其实已经接到了大捷的通知,广灵军大获全胜,意味着他前期压对了赌注,接下来到了收获的时候了……

果不其然,入了府衙,只见一直对王腾不假辞色的知州徐祖成面带笑容,“成浒,广灵军打了个胜仗,保安州无忧矣!”

毛贯心中冷笑,之前向你要点粮食都不给,现在来这一套,真他娘的不要脸!

腹诽归腹诽,徐祖成毕竟是毛贯的顶头上司,他不敢造次,当即心口不一地说道:“这都是大人的功劳呀”。

徐祖成老脸一红,“成浒老弟,你就不要说笑了,我请你来,是想让你去一趟广灵军营,粮秣、酒肉已经准备好了,广灵军保境安民,我等理应有所表示呀”。

狗屁,还不是为了那几百颗真奴首级!

如若王腾打了败仗,徐祖成绝不会再去****。

都是究竟沙场的老油条,谁能瞒得过谁?

徐祖成临时抱佛脚的行径令人不齿,与之相比,王腾就痛快多了。

拿钱办事!

说打鞑子就去打鞑子,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不知不觉间,毛贯甚至有些习惯与王腾交流了,不过,面上他却不动声色,“大人的善意,我一定代为转达。”

徐祖成微微颌首,几百石粮食不算什么,只要能够换回几十颗首级,这生意就赚了……

从府衙离开之后,毛贯带着军卒直奔州城库房,“范东阳何在!”

范东阳是库司大使,前几日因为犒赏广灵军的事情,刚刚触了毛贯的眉头。

如今,毛贯再度取粮,自然想埋汰埋汰范东阳。

小人报仇不隔夜!

谁曾想,范东阳早有预料,他躬身而立,态度谦卑,“毛大人,粮食已经准备妥当了,请您画契签收”。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范东阳如此知情知趣,毛贯也不好发飙,“范大使准备了多少粮秣呀?”

“大米一百五十石,粗粮二十石”

拿出这么粮食,徐祖成也是下了本钱,毛贯心中冷晒,嘴里道:“粗粮增加到五十石吧,我听说广灵军缴获了不少战马,正是需要草料、豆料的时候”。

范东阳微微有些为难,不过,看到毛贯似笑非笑的笑容之后,他激灵灵打了个寒碜,“全凭大人做主”。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今日这范东阳为何如此好说话?

宛若一拳砸中了棉花,毛贯准备好的说辞又没了用场,当下意兴阑珊,“好,既然如此,来人呐,将粮食运出去”。

“得令!”

百十名青壮齐齐动手,没多久便装满了五十辆大车。

这一袋袋粮食可是置换军功的资本,成功达成目的,毛贯心情正佳,懒得用范东阳计较,否则的话,他一定不依不饶。

半个时辰之后,满载的车队由北门出城,沿途间,城中的百姓指指点点。

此时,广灵军大捷的消息并未传开,百姓们依旧心中忐忑。

毛贯觉得机会难得,这是他刷声望的最好时机,当下微微拱手个,朗声说道:“保安州的乡亲父老,你们可知道刚刚广灵军打了一个大胜仗,赶跑了鞑子?”

围观百姓颇为讶异,“建奴逃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建奴还会来吗?”

……

听到荒谬之处,毛贯忍不住笑出声来。

“大人何故发笑?”

“你们可知道广灵军斩首六百?这可是真奴首级,待会儿本官带几个给你买长长见识”

四周的青壮大为惊喜,“大人可要说话算话,日落之前,我们可就在这里敬候佳音了”。

毛贯身心愉悦,“诸位放心,我毛贯绝不让诸位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