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丕昌为求活命自然无所不用其极,不过是头前指路罢了,便是让他杀了麾下军卒,他也会毫不犹豫!

巢丕昌降清之后,文安局势糜烂,清军又胜一阵!

保定城外,凭借汉民的消耗,阿巴泰的兵马一度攻上城池,只可惜,广灵军战力极强,清军徒劳无功。

几个时辰之后,太阳西沉,即便阿巴泰万般不爽,却也只能鸣金收兵。

卢象升愤怒至极,“惟忠,建奴草菅人命,可恶至极,你可有破敌之策?我要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王腾略一沉吟,嘴里道:“我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卢象升只想出一口恶气,哪里管太多?

“计将安出?”

“战国时期,燕国大将乐毅连破齐国七十城,唯有齐将田单固守即墨。此后,乐毅派遣重兵将即墨重重围住,大有毕其功于一役的迹象,紧要关头,田单假意投降,麻痹燕军,夜间却动用千头火牛冲阵,此役,燕军大败,田单尽收失地!”

卢象升吸了口气,“你想效仿田单,火牛冲营?”

王腾微微颌首,“不错,城中有耕牛近百头,驽马数百,数量虽然不多,却足够使用”。

卢象升很是怀疑:“耕牛不是军卒,它们会俯首听命吗?”

王腾很有信心:“成与不成,一试便知”。

卢象升皱起眉头,嘴里道:“也罢,既然如此,那便试试”。

当天夜里,卢象升将城中所有的耕牛、驽马集中到一处。

为了增加破坏力,军卒在牛角上捆缚了兵刃,又在牛尾上缚苇灌油。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子时,王腾将一百一十头耕牛、三百头驽马尽数赶出城外,以火点燃了牛尾,

耕牛的牛嘴被笼口牢牢罩住,它们吃痛欲吼,却怎么也叫不出声来。

夜间,轮哨的清军昏昏欲睡,冷不丁的听见一阵轰隆隆的巨响。

激灵灵地打了个寒碜,军卒睁大眼睛,只见到,在五百步开外的地方,一个个跳动的火焰疾冲而至。

“妈呀!”

军卒惊怒不已。

夜间,一团团跃动的火苗太过震撼,足以令人胆战心惊。

一名年岁大些的军卒强忍着恐惧,仔细看去,这一看之下,顿时大呼出声:“鬼呀!”

鬼有鬼火!

人力尚可匹敌,可是,鬼又该如何应对?

偌大的营地鸡飞狗跳。

耕牛的眼睛都已经被麻布团团围住,它们夜不视物,只能迈足狂奔。

清军的大营驻扎在开阔地,正好是蛮牛狂奔之处。

等到阿巴泰闻讯赶出的时候,营中已经乱作一团。

一百多头牛,只有三十多头冲入营地,其余的火牛都跑偏了方向,未能造成任何伤害。

不过,这三十头牛、一百多匹马却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战果。

子时,正是睡意正浓的时候,火牛陡然出现,不知道惊醒了多少人马。

恍然间,清军还以为饿鬼复仇,他们大为惊恐。

清军造成的杀孽太多太多了,军卒心惊肉跳。

这可如何是好?

阿巴泰明知是计,却无法让军卒相信这一点。

黑暗中,兵不识将将不识兵,清军大营乱了。

就在清军自顾不暇的时候,广灵军悄然而至,他们跟随着火牛的脚步,轻易杀了过来。

兵不在多,而在于精。

两千名广灵精兵在黄得功的统领下大开杀戒。

清尚未反应过来,黄得功的人马便杀到了。

这时候,就算是傻子也明白,这是广灵军的诡计。

阿巴泰目龇欲裂,他在亲卫的护佑下,竭力呼喊,“大清的子民们,这是汉人的诡计,随我杀贼!”

黄得功咧嘴狂笑,他没想到,火牛计竟然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功。

若非有火牛在头前开道,广灵军尚未靠近营地便被人发现了。

现在倒好,清军阵脚大乱,只要把握时机,击溃阿巴泰的有生力量,建奴想不退兵都难了。

有道是趁他病,要他命。

黄得功、黄虎没有妇人之仁,他们挥枪如电,杀人如麻。

慌乱间,清军又惧又怕,他们根本生不出反抗的心思。

一个惊惶失措,一个准备十足,甫一交手,广灵军便占尽了便宜。

黄得功招式大开大合,他只觉得胸中郁气尽出,有一种酣快淋漓的感觉。

“杀,杀,杀!”

枪枪致命!

接连十名军卒,没有一人是黄得功的一合之众。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名清军马甲终于赶了过来。

“贼子,吃我一刀!”

马甲一刀劈出,黄得功正杀到兴头上,他大笑一声:“来得好”,当即以一种前所未见的身手迎了上去。

“铿铿铿”双方你来我往,不分胜负。

阿巴泰阴沉着脸,情况不容乐观,广灵军趁乱夜袭,很快便占据上风。

清军真正伤亡的数字攀升不已,不过,并未超过千人。

一刀劈死一个大呼小叫的胆小鬼,阿巴泰深吁一口,明人奸猾,想出这等卑劣的计策,清军想要全身而退已然不可能了。

火牛阵这等计策,完全达成了预定目标,甚至远远超过了王腾的心理预期。

大军暗营扎寨,最怕的就是营啸。

一旦发生营啸,兵马再多也是惘然。

保定城外,一万清军真正死于广灵军刀下的人马不过数百人,余者多数受到了惊吓。

当然了,多数清军都被自家军卒逃命时误伤了。

阿巴泰郁闷至极,眼瞅着自家兵马已经占据了上风,只要再等一些时日,便是大功告成之日。

谁曾想,就在这时候,广灵军来了。

没有任何花俏,只有硬碰硬地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