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蒋俞之也不看文件了,他翘起二郎腿,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那你平时都做什么。”

叶时意想抿唇,又想起上面有……

他止住动作,道:“上课。”

“除此之外?”蒋俞之问,“喜欢打游戏吗。”

叶时意捏着那几本被他抓得凌乱的企划书:“不喜欢。”

“嗯?”

“……偶尔会打篮球。”

“这附近有个篮球场。”

“我知道,”叶时意道,“之前买药的时候……有路过。”

蒋俞之还想说什么,襟前的手机响了。

他微微蹙眉,睨了眼来电显示,然后接起:“嗯。”

“蒋老大,我错了——”臣鸿拓的声音凄厉无比,“我给你做牛做马!你跟我爸说说,千万别让我去谈非洲的生意——我求求你了老大!”

蒋俞之嫌他烦,话筒稍稍拉远了点:“错?”

毕竟是发小,对方一个字,臣鸿拓就知道什么意思:“是是,我错了!我真的是贱,好好的跑去灌嫂子酒……啊呸,不对,是找嫂子喝酒!都怪我这破烂好奇心,我一定把它打包起来丢到尼斯湖里去喂水怪!老大,你饶我这一回,我真知道错了——”

蒋俞之道:“连道歉对象都弄不清楚?”

“当然!清楚!”臣鸿拓道,“老大,你把嫂子电话给我,我亲自去跪着道歉,跪哪儿都行——”

蒋俞之嗤笑一声:“你想得倒是美。”

说完,他点开扬声,把手机递给旁边的人。

叶时意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道:“……你好。”

“嫂子!”臣鸿拓声声泣血,“我错了!我昨天是吃了蒋老大的胆,才敢灌你的酒!”

叶时意哪见过这种架势,下意识看了身边人一眼,但蒋俞之已经拿过他手上的企划书,正敛眼看着,他也不好再打扰。

“没事,都是我自己喝下去的,跟你没什么关系。”

“不不不,是我是我,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我立刻让人去弄来给你赔罪!”

“没……”

“我现在住的宅子附近,有个篮球场。”蒋俞之忽然开口,声音不大不小,电话里的人刚好能听见。

臣鸿拓立马反应过来:“蒋老大有什么吩咐?”

“既然你最近闲着没事,就带几个人来陪他打打篮球。”

叶时意:“……”

臣鸿拓如获大赦:“明白!嫂子,我过两天就带几个人过去,咱们五打五,打到你满意喊停为止!”

是蒋俞之的要求,叶时意也不好当面拒绝,等挂了电话后他才道:“其实我只是在学校的时候……偶尔打一打。”

蒋俞之嗯了声,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拒绝:“多锻炼点好。”

于是叶时意也就只能顺着他的意,把这事儿定下了。

定下后他还在想,还好蒋俞之没让他去上课——

“既然公司那边有陆康鸣看着,你就先安心把学业的事儿解决了。”蒋俞之道,“读了这么些年书,总不能白学。在B市有没有想去的大学,还是想出国?”

蒋俞之的话轻描淡写,却直接把最佳选择摆在了他的面前。

“……事情太多,我暂时还没这个计划。”

“你还年轻,不要被那些破事儿绊了脚跟,”蒋俞之说完,把婚礼企划案放回他手上,然后站起身,“这些你挑两个,然后最终决定我来——可以吧?”

叶时意点头:“可以。”

蒋俞之满意了,随手拿起文件和西装,转身上了楼。

等听到关门声,叶时意才重重松了口气,就像泄了气的气球,原本僵直的背脊瞬间松垮下来。

他胡乱整理了下手上的文件,想起身,却还没使上力就坐了回去。

……那个吻都过去这么久了,他的腿还软着。

蒋先生说得对,婚礼上也这样可不行,有什么克服的办法……

“练练。”

男人的话又浮现在他脑海中,方才被拿捏着的脖颈迅速滚烫起来,他赶紧拿起桌上的水杯,猛喝下两口水。

他突然觉得,不论再怎么练……都没什么用。

半晌,蒋俞之甚至都以为他睡着了,旁边的人才稍微有了些动静。

“好像……还是有作用的。”叶时意喉间干涩,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上次他直接喝昏了,就连走路都要几人拖着,这回他虽然有些重心不稳,但好歹意识还是清醒的。

打脸总是来得飞快,他这句话刚说完,不过两分钟,就觉得脑中一片混沌,瞬间就不知天南地北。

这酒正是之前陈功给他喝的那种,后劲大。臣鸿拓之所以一早就趴下,是因为两人喝的完全是不同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