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若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抬眼再次仔细看着他的脸。

只不过是太阳穴抽痛,他用得着这么紧张吗?能逼得她先是离家出走,后又失忆,为什么现在又要来关心和在乎?他究竟是因为不想分割财产才想要挽回好丈夫的形象,亦或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进了卧室,厉焱将米若轻轻放在熟识的床上,然后绕至她的背后,伸出手轻轻按揉她的太阳穴,以缓解她的头痛。

米若立即僵直了身体,背部就像是张拉满的弓。

厉焱也是一愣。他明白她的心中所想,的确,这不像是他厉焱会做的事情,可他就是这么做了。

他叹了口气,说道:“放轻松,我不会对你怎样,只是想帮你缓解头痛。”

她稍稍放松,故作轻松地笑道:“呵呵,其实刚才我也不是真的头痛,只不过不想听你和苗苗吵架,所以你不用这样做。我说过了,你不必因为我的失忆而内疚,也许过不了多久,我的记忆就会恢复了。”

他顿住手上的动作,“你觉得我刚才那样做是因为内疚?”

“难道不是?”

他静静凝视她,她穿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棉质睡裙,原本一头乌黑顺滑的长发,蓬蓬的,很随意地披散着。

他掬起一束,指腹下的丝滑触感不曾变过。

天知道,如果她没有失忆,他多么希望他们俩之间能如现在这般亲密地坐在一起,即便不是做亲密的事,只要她能心平气和地接受他的触碰,那该多好。

“我只是不想你那么难受,信不信由你。”

“好吧,我信,”她的声音柔下来,“对了,苗苗说,我以前是学舞蹈的?”

“嗯,可是你的脚,不适合剧烈的舞蹈动作……”他微微哽住,忽然想起些什么,又问道,“要不……等你身体好些了,来我的公司上班?换个工作环境,说不定能让你心情变得好起来。”

没想到她很快拒绝了他,“不了吧,我仔细想了想,好像除了舞蹈,其他的我什么都不会。”

说着,她一边随手舞了个动作,一边伸了伸腿,“不能剧烈跳舞的话,那就当个儿童舞老师吧。”

厉焱点了点头,这算是她的老本行,只要她喜欢,怎样都好。

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才道:“你好好休息,我睡隔壁客房,有什么事尽管叫我。”

“等一下!”她疑惑,“这么晚了,你不是该回你自己的地方去吗?”

她实在想不通,两个即将离婚的男女有什么理由非得住在一栋屋子里?何况,这房子马上就要变成她的了,他这样赖着不走,是不是真的反悔了?

米若刻意强调‘你自己’三个字,言下之意,现在这个房子是她的,闲杂人等请回避。昨天,她勉强‘收留’他一晚,但不代表天天收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