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若终于接受了骆渊即将被送出国医治而自己又不能随行的事实。

对于这个结果,她固然不能够接受,却也无奈。毕竟,辜负骆渊的是她,到了如今她却连一点儿忙也帮不上。

她最难过的时候,骆渊陪她走过去,现在他醒了,而所有往事她也都记起来。心头似乎再通过一次,她只觉得心头悸动,却不会那么疼了。

第二天,骆渊就被秘密送上飞机,前往柏林接受视网膜移植手术。

米若不能前去送行,一个人哭倒在家里,幸亏有郝苗苗照看着她,将她扶上床休息。

房内开着中央空调,恒温的感觉十分舒适。

米若头重脚轻,睡了一会儿,她起身走出房间,正好郝苗苗蹑手蹑脚走上楼,想来喊她下去吃晚饭。

“米若,你醒了?”郝苗苗喜出望外。

“苗苗,我想出去旅行。”

郝苗苗眨了眨眼,不太理解米若的意思,“米若,你怎么突然想去旅行?”

“哪里是突然,送走了骆渊,我心里觉得不舒服,这座城市让我觉得无法呼吸,我想出去走一走。”

“那我呢?我怎么办?!”郝苗苗拉住米若的手,神情慌张,心里总觉得不太妙。

米若失笑,点了点她的额头,“傻瓜,我又不是出去了就不回来,只不过是旅行而已。”

“那我和你一起去!”

“你还有小店要开,现在不怕你爸妈的贷款不够还了?”米若微莞,“别担心,我一个人能行。”

郝苗苗放下心来,却又心存不安,“那你打算去哪儿?多久回来?”

“我现在还没定,只是有这个想法而已,”米若轻声道,“话先说在前头,我这个决定只能你知我知,其他人你谁都不许讲,知道了没?要不然,我可就真的不回来了。”

“可是……你走了,厉焱不可能不找你。”

“他有的是事儿要忙,再说我已经和他彻底没关系,你看看这个,”说着,米若从抽屉里拿出离婚协议书,摊在郝苗苗面前,扬眉说道,“过两天我就去把离婚证办了。”

郝苗苗怔了怔,心里似乎有些明白米若的想法了。沉默片刻,她说:“那好,等你决定好了再告诉我你的行程,记得随时和我保持联络。”

接下来的几天,米若天天出门逛街,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避免去想很多不愉快的事。偶尔,厉焱会找借口来看看她,都被她一一拒绝,他那样强硬的脾气竟然也忍耐下来,果然没有再来找她。

但,偶尔身边仍会出现两三名的黑衣人,伴她身后,并不走近,只是远远看着她的行踪。

米若知道,那是厉焱派来的人。听郝苗苗说,他已经知道她已经恢复记忆的事,她只当不知道,没看见,自己过自己的生活,只要他不来打扰自己就好。

她总是每天下午三点出现在同一家餐厅,点一杯咖啡,坐在窗边看浅绿色玻璃墙外人来人往,不知为什么她特别想到这家咖啡馆来,常常一坐下,便不再动,无人打扰的时光静悄悄从午后消逝。

结账后再离开,置身在扰攘街道,穿行于人潮中。

几趟下来即使闭上眼睛她也能知道,没踏过多少块仿古地砖会准确无误地踩上花形图案的墨青色砖石,一次次合上眼试下来,她的直觉和悟性已能令出错率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