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对她的渴望在千年之后仍然没有分毫变改。

原来,在这个只留下他一人的孤独世界里,他始终在等着她回来。

而现在,他只觉得奇怪,为何自己竟然流不出眼泪?

爱她,气她,还是恨她?一颗不完整的心已经被漫长年月腐蚀得锈迹斑斑。

在法国得到她的消息时,他第一时间敢去找她,却没想到,她再一次逃跑,去了美国。当驾车停在那栋别墅的树荫下,看见她远远走来的身影时,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刻自己的心曾经如何狂跳,几乎蹦出了胸腔,剧烈得让他不得不屏住呼吸,将车子的方向盘紧紧捏在手中,一动也不敢动,那么怕,怕下一秒她就会掉头离去。

那种巨大的期待交织着恐惧使他全身紧绷,用尽全力才压制住自己没有飞扑出去将她一把抓起来。

他永远不会告诉她,那一刻,他已等了多少岁月。

然而,然而,她竟然那样恐惧,明显害怕与他再次见面……

定定凝视着车对面,那个全身发抖的娇弱身影,每一秒,都像是漫长一年。

他剧烈的情绪在如刀割般的等待着慢慢平静,慢慢地,埋藏了诸多失望和心酸无法遏止地滋生、汹涌,漫天席卷,像一颗心被人摘下抛上半空,兴高采烈地飞了一圈后,最后也不过是落地尘埃。

然而,他始终没有想到,这还不止,她是那样害怕他,怕他,畏惧他,以至于不肯减少对他的刑罚——她竟然打算再一次带着孩子逃跑。

他不禁自问,如果她的刑罚注定漫漫无期,他又何苦静静等候?所以,他决定劫走女儿辛蒂,逼着她自己去找他。

然而,他无法置信的是,自己长久的等待换来的是什么呢?是她和那个美国男人即将结婚的消息?!

三天,他决定给她三天的时间考虑……

没想到,她却用这三天,摧毁了他三年的等候。

他满腔剧烈爱意被她一分钟一分钟逐寸凌迟,到她终于下定决心与他来一场对决,他对她的渴望已近荡然无存。

到此时,他才察觉双掌掌心全渗出了细汗,而那在等待中消磨成荒芜的欢喜,被巨大的悲哀心潮淹没过去。

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爱,来得那么痛?

内心的悲凉难以形容……

厉焱回首,看了看卧室里辛蒂可爱娇俏的睡脸,转身往走廊另一头走,阿彪知道他有自己的打算,却又不敢开口询问。

他的步子依旧走得很稳,一边走,手中小巧的打火机啪地一声,点燃唇间的雪茄,他深深呼吸,将烟支夹于指间,长长地嘘出一口气。

广阔无垠的蓝色天空下,玻幕里映出厉焱忽明忽暗的面容,唇边似隐隐约约带着一丝微浅的笑意,他低沉的声音传至阿彪耳中,“派人保护好小小姐,另外带上几名人手马上跟着我一起去美国,务必在明天早上赶到,记得行动一定要保密。”

“是,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