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杉是在来找杜卓阳的时候看到阿基的,当时脸上胡乱地缠着纱布、脸色发白、嘴唇脱皮的阿基正在一步步跪着往外膝行。

这纱布缠的,看起来更像个小孩了,明杉想。

这样想着,他半蹲下身子,跟阿基平视着问道:“杜少呢?”

正在专心“走”路的阿基被突如其来的问话吓得一惊,看清是明杉后,才松了口气:“杜少在蓝山打高尔夫呢。”

“那你这是在干什么呢?”明杉站起身来,正面面对着阿基,随着他的不断移动往后退着步子。

“办错了事情,被杜少罚呢。”阿基低下了头,声音里有失落、有闷闷不乐,却没有不甘和愤怒。

“哦。”明杉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去,走到阿基身边,跟着他挪动的动作往前不紧不慢地走着。

“喂!”走了大概10分钟之后,阿基被身边默不作声埋头走路的男人搞得有点心里发毛,“你跟着我干嘛呢?”

“我找杜少。”明杉回答。

阿基翻了翻白眼,决定不要跟他说什么废话以保存体力……蓝山球场离这儿的距离并不算近,就算快走也要将近1个小时。

他是个死心眼,自从被杜卓阳救了之后,就死心塌地地跟着他。而且,杜少对他也极好。既然杜少说了让他跪着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跪着去找杜少,他就老老实实地跪着去找杜少。

阿基不说话,明杉也不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一个跪着走,一个背着手走,好在这条街上的行人稀少,高尔夫球场又在人烟更稀少的郊外,所以面露惊诧的路人还不多。

否则一定会被围观的很惨。

又过了10分钟,天赋技能一个为“吐槽”另一个为“话多”的阿基又先忍不住了俩人之间沉默的氛围:“那什么,你可以自己开车去。”

“哦。”明杉回答,一点都没有走开的意思。

阿基连白眼都懒得翻了,蹭蹭蹭地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可是他是跪着,明杉是走着,不管怎么加快都被男人不紧不慢地跟在身边。

好不容易又过了几分钟,明杉突然快走两步,转身去了对街的一条小巷。

大松了一口气的阿基同学还没有享受到放松的心情,就被双膝的刺痛转移了注意力。

……刚刚死人脸在旁边的时候,明明没这么疼的啊。

而在小巷里一家小门店里买完东西的明杉在临出门之前,被八卦的白人大妈拉住了袖子窃窃私语地问:“那个和你一起的小伙子怎么了?你是在虐待他吗?”

明杉看了吭吭哧哧往前挪的阿基一眼,回答道:“他在修行。”

“修行?”白人大妈立刻钦佩不已,“苦修士吗?年纪轻轻好了不起,愿主保佑他……”

重新回到阿基身边的明杉扔给了阿基一个袋子。

看着去而复还的明杉,阿基明显有点傻眼:“……这是什么?你要干什么?”

明杉指了指他的膝盖,简单地说了两个字:“护膝。”

阿基扯开袋子,果然看到一对体育护膝,当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绑在自己已经有些磨破的膝盖上。

然后,俩人又一个不说话,一个说两句没人理,过段时间再说两句,就这样往高尔夫球场慢慢前行.

杜卓阳正在和罗斯尔德家的顺位继承人打球,对方已经落后了他六杆。

球童递过去一支7号铁,毕恭毕敬地对杜卓阳说:“杜总,这是第12洞,请您开球。”

杜卓阳把嘴里叼着的雪茄递给球童,拿起一旁的手套带上,来回空挥了几下球杆找了一下手感后,眯起眼看了看远处球洞上的红色旗帜标识,然后挥杆、扭身……

又是一杆上果岭!

“这球没法打了,”克里夫·罗斯尔德摇了摇脑袋,“一杆上果岭?还不止一次!你到底是卖军火的还是打高尔夫职业比赛的?”

蓝山高尔夫球场是罗斯尔德家的产业,平时并不对外开放,只对特定会员开放。这次在里面打高尔夫球只有杜卓阳和克里夫两个人,约定输赢的彩头是一艘新建好的游艇。

杜卓阳接过雪茄,抽了一口后拿在手里摇了摇,然后才回答道:“今天状态比较好而已,也许是你在故意让我。谁不知道你最大的嗜好就是打高尔夫?说我比你打得好,我还真不信。”

俩人正说着话,远远地就看见草场外的挪来了两个小黑点。

克里夫皱了皱眉,喊过一旁的球童:“去看看是谁?我不是吩咐了在18洞打完之前不准有人过来打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