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府中的下人被月兰遣走不少,剩下的都是宫中侍者和几个小丫鬟。

光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四殿下如今的落魄,秦无忌望着这位王府管家:“虽然说殿下蒙难,但也不用这么着急遣返下人吧。”

月兰摇头苦笑:“先生不知,楚国的王子那可不比晋国,是没有封地的,只靠几个庄园维持,这些下人有一大半都是投靠殿下来的,每日吃喝不说,就是工钱也不能少。殿下这次出事,那几个庄园也不来看看,实在是让人生气。”

说白了这位四殿下没钱没人,就是个空挂子王爷。

秦无忌十分奇怪:“我记得晋国密探都是四殿下来控制,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是他来做,难道在宫中就一点儿也没有分量?”

云针插口道:“别提了,咱们楚国上下,对这密探和消息根本不放在心上,只求两国和和气气的,他们好继续享受下去。”

云针越说越气:“就说那暮雨阁,乃是殿下一手创建,大楚第一密探组织,到现在不但有明针堂弟子,甚至还有一些云墨山谋士都加入进来。殿下为此殚精竭虑,但他们还是不放在心上。”

月兰拉住了她的手:“云妹妹,你还在为晋国百草门的事生气啊。”

云针狠狠点点头:“殿下曾亲自面见国君,陈说晋国发生的大事,但无功而返,我曾和殿下商议,准备带人去晋国走一趟……”

她说到这里泪光闪烁,忧愁难解。

秦无忌心知她是为昔日姐妹的遭遇而伤心,他心中更是痛苦,更有一种惭愧。

一个丫鬟捧来食盘,内有几个小菜,秦无忌摇头道:“现在不是吃饭的时候,我要立刻去见一个人。”

云针皱眉道:“先生想见四殿下,那太难了,殿下在大理寺狱神庙关着,国君有令,任何人不得去探视呢。”

秦无忌摊开手掌,露出那块凤形玉佩:“我不是去见四殿下,而是要会一会那位镇国老亲王。”

两个女子都是精神一振,月兰欢声道:“不错,差点都忘了,镇国老亲王可是当今国君的叔叔,说话很有分量的。”

云针也是喜道:“就算不能为殿下求情,但要见殿下一面,老亲王还是能办到的。”

当下商议好了,月兰在府中等候,云针陪着秦无忌去见老亲王。

从四王府到镇国王府,却是横穿了整个北城,秦无忌在马车里看到了丹阳城最宏伟的宫殿,那是正北的“太和宫城”,也就是当今楚怀王的王宫。

他只看了几眼就是失去了兴趣,丹阳城还带着楚国特有的文风之气,但这太和宫和晋阳天祈宫一样无聊,当君王的都是一个喜好。

镇国王府到了,马车停下时,王府门前两个白发苍苍的军士大步走过来:“何人来此,咱们王爷今日不见客的。”

两名军士,或者说王府守门的,只往这里一站,便有一股血战杀气奔来。

秦无忌目视两名老军士,大是惊奇,这两人看起来不像仆人,更像是百战沙场的老将军。

云针急忙走过来,将那凤形玉佩恭敬的送到两人面前:“两位将军,这是老王爷的信物,您老看看。”

一名老人点点头:“没错的,是王爷的东西,当年在玉龙关打仗的时候从山里挖出来的,老邓,这事儿你还记得不。”

另一位老人一拍他的肩膀:“当然记得,不过别让人家等着了,咱们去通报吧。”

看着他们进了王府,秦无忌问云针:“这两位真的是将军?”

云针笑道:“咱们镇国老亲王乃是楚**队的顶梁柱,可以说整个楚国的将军,都是他老人家一手带出来的,这两位都是一品柱国将军,是老亲王的手下,所以经常来替王爷看门呢。”

秦无忌恍然大悟,眼中也放出了光,镇国老亲王,这可是一张大牌,能用好了,关键时候可以翻转乾坤。

他压住心头的激动,不多时王府大门开了,一个披剑军士带着他们走了进去。

镇国王府占地宽敞,但府中却是十分简单,既没有活水引池,也没有竹林花园,整个王府只有两部分。

一部分是个巨大的演武场,占据了王府三分之二还多,另外一部分就是居住的房屋,也只有七八间而已。

最引人注目的是府中没有一个丫鬟侍者,只有披挂整齐的军士,看起来不像王府,反而像是军营。

这老亲王,可真是戎马一生,不改本色。

果然,那老亲王甚至没在屋中招待,却让他们去演武场的军帐中相见。

秦无忌和云针还未走到军帐前,又有一名军士来通报:“老王爷只见一人,这位姑娘您到下边歇息一下,等着吧。”

云针只得听话的留下,看着秦无忌走进了军帐中。

在周公院见过的那位老人,此时已披上了盔甲,正盯着面前一张巨大的沙盘。

秦无忌见他全神贯注,便轻轻走过去,先将玉佩放到一边,然后也望向了沙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