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无锋说出二殿下三个字的时候,那楚谦月已是脸色发青。

此时三殿下楚百破已看完了信,转头对楚万敌笑道:“大哥,真看不出来,这事真是你的做的。”

楚万敌一脸苍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望着二弟楚谦月惨声道:“你好,你真的好,到这个时候戳我一刀,真不愧是我的好二弟。”

楚谦月长吸一口气,手指左都御史林无锋朗声道:“这个卑鄙小人,他说的都是一派胡言,我从未截获过什么密信,冷月庄园也没有什么谋士,父王可别被他骗了。”

一时三位王子各执一词,互相对骂起来。

“畜生们,都给我住口!”楚怀王气得双手发抖,大步走下王冕,一把扯过了三王子手中的书信,低头扫了几眼,狠狠甩到了楚万敌脸上:“你的字迹孤还不认得么?如今还有何话可说?”

楚万敌到了这个时候,只能嘴硬到底了:“父王,二弟在云墨山修行‘千字**经’,这种模仿笔迹的小道,他本就是个行家。”

楚谦月立刻冷声道:“大哥这话说的,笔迹可以模仿,那字体上的墨灵之力能是假的么?”

楚怀王咬牙手指楚万敌,恶狠狠道:“来人,把这逆子拖出去,关入狱神庙。”

楚万敌匍匐在地,一动不动的让人拖走了。

楚怀王这个时候似乎已平息了怒火,微笑着看向了二殿下楚谦月:“孤王往日一直觉得二王子读书太多,少了些锐气,没想到他却是隐忍不发,一发惊人啊!”

这番话看似赞赏,却充满了讽刺与不满,听得楚谦月满头大汗,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三殿下楚百破目睹这一切,心中简直乐开了花,但他很快清醒起来,眼前这场景实在有些不对。

二哥这个人他是了解的,虽然有些虚伪,但为人可是圆滑的很,从不争风出头。怎么今天这么大的手笔,摆开了要和大哥你死我活的架势。

再想到方才二殿下的表情动作,他忽然震惊起来:“莫非,莫非这一切都是有人策划,却一箭双雕不成!”

沿着这个思路下来,他竟出了一头冷汗,脑中忽然想到的,却是昨夜所见的那个贤人。

此时楚怀王已走到了二殿下身前,拍着他的肩膀笑道:“那个被你捉住的谋士呢,今日大理寺卿也在这里,孤王也想快点了解了此事呢。”

臣子中的大理寺卿立刻跪下:“臣在此。”大理寺卿额头也是一片冷汗,这件刺杀越国使者的大案可是要人命啊,他亲自审问并结案的,如今四殿下还关在死牢呢。

二殿下楚谦月不停磕着头,牙齿上下打战,却只能结结巴巴的说着:“儿臣,儿臣……那谋士……冷月山庄……”

楚怀王听他前言不搭后语,怒火顿起,但低头再看这个儿子一脸灰白,嘴角都咬出血了,一看就是有难言之隐。

这位楚国国君在位四十余年,可不是老糊涂,他心中一凛:“难道这老二也是被人下了套,却有苦难言么。”

想到这里楚怀王伸手解下腰中龙佩:“子文将军何在?”

一名英武大将立刻奔来,俯身跪倒:“臣在此。”

楚怀王将代表国君之令的龙佩交给了他:“你去一趟二王子的冷月山庄,把那个什么谋士给孤带来,记住,要活的,若是有人阻拦,可当场格杀。”

楚国大将中修为最高的公孙子文接过玉佩,脚下一团云墨飞绕,霎时消失不见。

二殿下的冷月山庄距太和宫城不远,公孙子文的“云形墨迹身法”也已到了化境,所以不过片刻功夫,诸人便见空中一团墨光闪过,那子文将军手里提着一个人,回到了太和殿。

所有人都望向了那被他提在手中的谋士,公孙子文却扔到了地上,沉声回禀道:“大王,这谋士果然是大殿下手下的赵曼青,但他,他早就死了。”

什么,二殿下听得最清楚,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楚怀王也失去了冷静:“人死了,为什么死的,是谁下的手?”

公孙子文缓缓道:“末将赶到冷月山庄,以神念探测,是在二殿下的密室里找到此人的,看起来被用了刑,身上致命伤所用功法不明,但肯定是云墨功法。”

楚怀王长出了一口气:“好啊,老大写信谋害使者,老二知情不报,反而私自用刑,为的是对付他的哥哥,这两个畜生,一个昏聩,一个欺君。”

他说得咬牙切齿:“这样的逆子,孤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都交大理寺法办吧。”

老国君说着,眼角迸出了一滴泪水,他挥袖擦去,两个侍者急忙过来搀着,慢慢走回了太和宫。

一场朝会,便以两位殿下被拿入大牢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