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染和容色喝着酒,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时间慢慢流淌,二人交谈得也算是愉快,直到一条红肚兜不小心被蜀染带出来,落在瓦砾之上。

弦月将落,东边也隐隐有什么快破头而起。天色更是微微亮起,一颗星辰挂在北空之上不停地闪烁,看上去十分耀眼。

大红的肚兜在房顶之上清晰可见,精致的繁花之中镶着一对戏水鸳鸯,其中掺杂的金线衬着那暗淡的月色,有一下无一下的闪烁着光辉。

蜀染拢着衣袖的动作顿住了,她看着脚边的大红肚兜呆愣地眨了眨眼。

容色也目光灼灼地盯着大红肚兜,好大半晌像是知晓了什么,他轻叹了口气,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看着蜀染隐着深意,“没想到你竟然喜欢这样的款式!”

听见容色轻柔的声音,蜀染回神,她看向容色,脸色清冷,轻皱了皱眉,神色认真道:“这不是我的。”

容色瞅着蜀染未说话,可那眼神却是在告诉她,他分明看见是从你袖中掉出,不是你的,难不成还是他的?

蜀染瞥着容色的眼神,嘴角微抽了抽,再次认真的强调了一次,“真不是我的。”

“恩。”容色轻应了声,倒是未再纠结这个话题,毕竟女儿家脸皮薄,他懂他懂!

容色敛过眼,拿过一旁的酒坛往杯中倒酒,像是在避讳什么一般!

蜀染瞅着容色明显只是敷衍她的模样,忍不住太阳穴一跳,“卧槽。”她冷冷咒骂了声,却也懒得再纠结这个话题,揪起手腕上早已酣睡的蛇葵朝容色丢了过去。

蛇葵陡然被惊醒,容色稳稳接住,他有些不解地看向蜀染。

她已站起身,瞅了眼蛇葵,看着容色说道:“麻烦你带它去看一下滚床单,我先回学院了。”

蜀染说完也未给容色开口的机会,运起幻力便是踏步而去。

蛇葵大惊,瞅着蜀染离去的身影,咬牙切成地一顿吼便是飞扑了上去,“臭女人,你竟敢丢下我!”

一人一蛇离去得很快,只留下容色愣坐在原地轻皱起眉头,“何为滚床单?”

蜀染并未回青琅学院,径直去了越州城内的醉悦楼。

狼骑佣兵团是越州北方势力之首,蜀染打听到因为近日的学院大赛,刘勋带着一众轻信前来越州城内。若说许岚娇是刘勋的左手,那一个叫大狼的人便是刘勋的右手。

北越森林的事刘勋并没有带上大狼,毕竟他认为蜀染不过区区灵阶,如何能敌他天阶,只道是太过于轻敌。

大狼是知晓蜀染的事,见她回来却不见自家团长和副团长一等人,自然是心生狐疑,派人去北越森林也未得发现刘勋等人的踪迹。

厢房之中,大狼听着手下一无所知的禀报,心烦意乱地一脚踹飞了眼前的圆凳。

“没用的东西。”他咒骂了声,抬脚便走,是打算亲自去北越森林查探一番。

然而他还未走至门口,房门却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便见一道纤细清丽的身影缓缓走进,赫然是蜀染。

最近蜀染风头正盛,大狼自然是认得她。他看着她皱了皱眉,有些警惕地开口喊了一声,“蜀染。”

蜀染看着大狼勾唇浅笑了下,十分娇婉动人,她冷声道:“想知道你们团长去哪了么?”

大狼眼神陡然一凝,看着蜀染说道:“你知道?”

蜀染瞅着他,左右扫了眼房中的人。大狼很快会意过来,冲着旁人挥了挥手,一行人立刻领命的退了下去。最后一人还十分识趣的将门带了过去。

顿时,房间之中便只剩下蜀染与大狼二人。

蜀染走到桌旁坐了下来,悠悠给自己倒着茶。

大狼是个急性子,见她这般慢条斯理忍不住了,大步上前便是追问起来,“蜀染,你究竟知道什么?”

蜀染慢腾腾地放下茶壶,抬眼看向大狼,冷声道:“你们以为和陶恒之合作是万无一失?却不知不过是另一场局。”

“你什么意思?”

蜀染敛眸,把玩起手中茶杯,说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们狼骑佣兵团与陶恒之有何过节我是不知晓,但我可以告诉你,他与你们狼骑佣兵团合作的最终目的不是为了对付我,而是为了除掉你们的团长,只是未曾想到,陶恒之这匹狼,到最后想要对我杀人灭口,啧啧,一箭双雕,多好的一个布局啊!”

大狼未说话,目光灼灼地看着蜀染,似乎是想要探查她这话的真假。

蜀染抬眸对上他怀疑的眼神,扯唇一笑,“不然你认为我是如何能从你们团长手中逃走?他天阶的修为还对付不了我这灵阶么?”

大狼心中顿时咯噔了下,他早就对蜀染回来一事秉着怀疑,没道理她能在团长手中逃走。

蜀染瞅着大狼有几分松动的神色,目光轻闪了闪,再次下着猛料,“信与不信随你,只是陶恒之对我不义,我自然也对他不仁,可他毕竟是一大世家之主,我虽入宗门,可毕竟只是新弟子,我这无名小卒是奈何不了他。不过也没所谓了,反正我很快便要去宗门,这里的事于我很快便不相干,只是你知道的,人有时候不争馒头争口气。”

蜀染说得十分风轻云淡,大狼的眼神依旧保持着怀疑,听见她最后要去宗门的话,眼神轻闪了下。

“我要是你,就好好查查狼骑佣兵团与陶家有什么过节,竟然布如此之局!可不能整得不明不白。”蜀染说着站起身,瞅了眼陷入沉思的大狼,抬脚便走。

蜀染倒是不怕大狼会对她动手,毕竟那日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收为宗门弟子的一事,还是让人有所顾忌,没人愿意会去得罪炙手可热的宗门之人。

蜀染未在醉悦楼多待,挑拨离间后回到青琅学院,天色已是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