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忙着救火之时,空中突然射来无数的箭矢,密密麻麻的就仿若是下了一场箭雨。

“大燕来袭了,大燕来袭了。”有人惊慌的大叫起来,是被突如其来的箭雨给吓懵了,一时间竟是忘了二十万先头部队的大军已经出发对峙上了大燕。

然而细思极恐,若真是大燕来袭,岂不是说明他们的二十万大军……

三军大营是乱上加乱之时,峡谷中的局势也在变化。

二十万大军浩浩汤汤入了峡谷,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未持续多久便是被蜀染设下的阵法给搞得狼藉一片。

幻境由心生,由心起。人在世上都有执念,恐惧的,贪恋的,邪恶的,向往的。虽是一念之间,却是千奇百态。

“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错了,我不是故意要杀你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想死,家里就只剩下老娘一人,我若死了她怎么办?”

“不,救救我,啊!”

七嘴八舌的凄惨声音在峡谷中陆陆续续的响起,衬着那悠荡的回音,无比的响亮,犹如是陷入了阿鼻祖地狱一般,恐慌,痛苦,怯怕……各种复杂的情绪掺和在一起,连灵魂也为之颤栗。

“我要杀了你们,杀光你们!”肖骏红了眼,手中的剑矢不停地砍杀着周围的人,那原本意气风发,信誓旦旦的脸上如今是满脸的狰狞与癫狂。哪还有那以往对战时的英姿?

靳白一众人站在峡谷高处的山坳之上,他看着那蜿蜒曲折的谷间的大混乱,冷眸不禁轻闪了下,脑中一直回想着蜀染说的话。原来她那晚来峡谷是为了设下阵法,只是他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懂得阵法。

“幻境么?”靳白在心中轻声念叨了句,嘴唇不禁轻勾起,携着几分自嘲。他以为自己之前利用地势来做阵算是能耐了,未曾想在她面前也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姜智站在靳白身边,看着底下的局面,他抬眼看了过去,忍不住称赞起来,“殿下的阵法真是一日盛过一日。”让他们自杀残杀,多省事啊!

靳白敛了敛眼,朝姜智看了过去,冷声道:“你不是一直好奇蜀染那晚来此做了什么么?”

姜智很快便是领会过来靳白的意思,倏然瞪大了瞳孔,他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殿下的意思是,如今这局面是蜀染……”

姜智是真的被惊到了,蜀染的传闻他也是有所耳闻,那幻药双修的天赋确实是千百年来难得一遇的天才,可到底还是年幼啊!他未曾想到,真的未曾想到蜀染竟然还会阵法,难怪之前殿下那般相信于她,蜀染不飞则已,一飞必定惊人!

“后生可畏啊!”心中复杂的情绪难以言喻,半晌,姜智才憋出了这么一句感概的话。

阳光投洒而下,树影婆娑,落一地的斑驳。

蜀染和容色并肩而站,透过树木稀疏之间的空隙依旧可以见到那升腾在上空的浓烟,隐约之间还能听见那传来的各种说话声以及匆忙的脚步声。

“我们这一把火放下,三军该是没粮了吧!”容色望着远方的军营说道,随即他勾唇一笑,“没有粮食的三军,我倒要看看他们如何养活那七十万大军。”

轻磁的声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蜀染侧眸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远水救不了近火,梵国必定会派人运送粮食来。”

“这里虽是梵国边境但城镇并不繁华,一下子便拿出救济七十万大军的粮食是不可能的。可是,要说一点粮食也拿不出也是不可能的,所以你要不要又去干一票?”容色看着蜀染说道,俊雅的脸上浅浅笑意,却是在此时显露着十分的匪气。

“这票当然得干,不如就交给左相大人吧!反正左相大人有的是做贼的经验。”蜀染浅笑着看着容色说道。

“蜀染,论起做贼的经验,你也不差。”容色意有所指,潋滟的桃花眼中盛着狡黠。

蜀染知道容色是指她夜盗陶家一事,她看着他目光轻闪了闪,说道:“我不过才初出茅庐,不敢与左相大人这般老司机相比!”

“老司机?”容色疑问了声。

“熟手。”

“呵。”

三军慌乱,只有蛇葵是满心悠闲地在伙食营帐中吃肉,当它将三军伙食房中囤积的所有食材都给吃光了,才心满意足地回到了早前约好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