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央!”

庄靑宛突然对着殿外喊道。

“奴婢在!娘娘……”

一直跟着安萱儿过来,然后守在内殿外的乐央,急慌慌的跑进来。

等看见前面的素欣女官面前碎了的碗碟,一张小脸顿时白了起来,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庄靑宛拉着怀中安萱儿的小手,往乐央和江素欣走去。

江素欣这时候已经低下了头,沉默的站在那里,安萱儿离得近了,看不清她低着头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一股浓重的哀伤。

庄靑宛将安萱儿的小手交到乐央手里,沉声道:“将小郡主带去偏殿休息。”

“皇祖母!”安萱儿本能的想挣脱乐央的手。

素欣姨姨的反常,一定跟她父亲有关!

她想留下。

“殿下殿下。”乐央用两只手紧紧握住安萱儿的小手,哀求的叫她。

庄靑宛摸了摸安萱儿的小脑袋,柔声道:“萱儿乖,皇祖母一会儿就过去陪你,好不好?”

安萱儿咬着下嘴唇,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素欣女官,再看一眼仰着头满脸哀求的乐央,还有眉宇间掩饰不住疲累的皇祖母,小脑袋缓缓点了点。

“皇祖母,萱儿乖乖的回去休息!”

乐央大喜,赶紧站起身牵着安萱儿,往殿外走去。

安萱儿回头看去,眼见着皇祖母和素欣,面对面站立着,素欣女官突然,缓缓的,在皇祖母面前跪下。

视线,一个转弯,被殿门遮掩住,她已经被带出了内殿。

…………………………

恒泰殿内殿太后寝宫。

庄靑宛沉默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江素欣。

“你在萱儿面前,怎能露出那样子的表情!”

庄靑宛的声音,寒冷的似雪域的千年坚冰。

江素欣浑身一颤,整个人恍惚一下子苍老,背脊弯曲,俯身的更低,更低,像能低进尘埃里去。

“你给哀家记住,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在萱儿面前软弱,唯独你不可以!五年前晴萱将萱儿交托给你,这一辈子,你都必须是萱儿最强大的保护伞,要让她坚信,只要有你江素欣存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可以伤害她!你明不明白!”

空荡的殿宇内,庄靑宛的声音,锐利的像一把剑,一下子刺在跪倒的江素欣身上。

久久,她缓缓,抬头。

一双明明年轻,却从来雾霾的眸子里,空空洞洞。

“素欣,明白。”

同样空洞的,还有她的回答。

一滴泪水,从左边眼角滑落,过脸颊,滴在恒泰殿的地面上。

只响起轻轻的声音。

…………………………

安萱儿在偏殿自己的大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卷成‘蛋卷’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