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纳特小姐……”

点着蜡烛看书的日子太痛苦了!

“班纳特小姐……”

吵死了……嗯,达西先生?

简连忙正襟危站,差点就立正行礼了:“是的,达西先生!”

面对着那样一双澄澈纯净、明媚耀眼、笑意盈盈的蓝眼睛,达西先生忽然忘记了要说什么。

他只好把祝福的话重复了一遍,获得了对方“达西先生越来越拘礼越来越像柯林斯先生了”的评价。

穿越大神:别这么无情好吗,亲爱的简?

简: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比我还善良的人已经不多了……

班纳特太太看着二女儿找到了如此美满的归宿,心情愉快,心满意足,甚至变得比较通情达理,不再不分场合的发表宏论了。

班纳特先生二十三年来头一回迎来了难得的平静,尽管幸福造访得太过突然,他也改不掉冷嘲热讽的打趣习惯:“我的好太太是我欢乐的源泉,当然,莉迪亚还要更胜她母亲一筹。曾经我也对玛丽报以厚望,但她近来不再随时随地的展示才艺,而人们又越来越少的评论她和姐姐们的差距,外界的刺激不够,结果导致她有些后劲不足。值得安慰的是,就算低调了许多,亲爱的玛丽依旧能偶尔戳中我的笑点。凯蒂这姑娘也同样令我失望,如今她有三分之二的外出时间都花在麦里屯的帽子店里讨价还价,我怀疑照这么下去她会变成跟她舅舅一样出色的商人。”

简:……你的谈话方式一如既往的独特,爸爸,相比之下,丽兹的段位要低得多。

度完蜜月,布置好新居,伊丽莎白就迫不及待的邀请姐姐来伦敦了。

酷爱旅行的简跟小鸡啄米似的忙不迭答应了,迫不及待的整装待发,与上德比郡看望夏洛蒂的卢卡斯一家结伴同行。

谢天谢地,二月份的天气仍然阴雨绵绵、潮湿寒冷,否则班纳特太太一定会带上家里所有人,浩浩荡荡向伦敦进发。

想想就鼓膜刺痛、牙关酸软。

是以简遥望着被车轮溅起的泥浆,感受着风中刀削般的寒意,还有血液里结冰似的刺骨,居然无比虔诚的感谢上帝。

这段旅程不过二十四英里路,他们启程很早,为的是要在正午赶到宾利先生家。

当他们走进宾利先生的大门时,出来迎接他们不是管家或仆人——伊丽莎白以“飞扑”的姿态投入简的怀抱,姐妹俩亲吻,拥抱,激动得泪流满面……过了好一会儿,伊丽莎白才以女主人的姿态把一行人引进家中。

让简格外开心的是,舅舅舅妈也到了。

看着舅舅那张与班纳特太太七八分相似的脸和十二分不相似的言谈举止,想破脑袋也无法用遗传学原理来解释这个现象:嘉丁纳舅舅是个多么精明的商人,多么有教养的绅士,为什么两个妹妹都是脑袋空空、举止粗俗的花瓶呢?

尤其是在这对花瓶有了些年头后,杀伤力似乎有逐年增强的趋势。

难道父母分配给子女的智商和情商是定量的?

她晃晃脑袋,把吐不完的槽暂时压进包子馅儿里,压实了。

在热情和善、生机勃勃的氛围中,简逐渐发现了许多微不足道的细小变化。

最明显的变化莫过于宾利小姐了——在嫂子的女王式调^教下,宾利小姐终于肯放下身段、放低姿态,不再扬着下巴用鼻孔接雨水,终于能够以平和的心态礼貌待人了。姑嫂二人就像简预言的那样结成了朋友,顺便发挥各自的吐槽技能,教学相长,凑在一起打趣宾利先生成了她们每日必备的娱乐。

温柔的可怜的宾利先生每每睁着一双羊羔般的眼睛,可怜巴巴又甘之如饴的求饶。

当简笑眯眯的问候过所有亲朋好友后,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面色苍白、双眼发红、举步欲前的达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