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接近中午。

大公爵、罗契、港务司司长若格尔以及守备官隆冬等一干城中要员领着更大一群吏员等候在港口处。一大段泊位已经被临时清空,就等着来船泊靠。

第一批流民将在今天抵达新月城,但是直至现在依然还没有迎来船队的身影。

弗兰克匆匆赶来,凑到了罗契身边,细细喘着,额头见汗。

等他喘匀口气,罗契问道:“那边......怎么样了?”

弗兰克只是摇了摇头。

“......”罗契叹了口气,“但愿伊芙姑娘千万不要有事......”

弗兰克搓了搓脸:“想不到一个晚上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该死!混账!”

他几乎以为昨日就是自己的幸运日了!以新剧本为凭,终于突破了肯娜的冷漠屏障,终于能和她静静地待在同一房间里,能和她倾谈,能近距离地欣赏她的一颦一笑,和她呼吸着同一方空气......他认为自己的爱情已经迎来了新生,他喜不自胜乐而忘返,没想到在晚上却听到了如此一个令人惊愕、担忧、无措的消息。

......

同一时刻,叶孤云的别墅中。

“萨菲厄斯,放弃你的疗法吧!那不管用!”奥斯玛大法师又是焦急又是暴躁又是郁闷地说道,叶孤云的固执实在让他无可奈何,“你就试试我或者蒂莫梵的疗法吧!”

“你们不了解!”叶孤云同样显得焦急且暴躁,“我没法向你们科普经脉之学!但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的目的是要根治伊芙的一身沉疴,我要让她永远摆脱这种来自于血脉的诅咒的威胁与折磨!”

转头望向一旁的蒂莫梵:“拜托了!蒂莫梵先生!请务必多培养出一些不同的药材,我看看是否能够替代人参。”

培养?是的。蒂莫梵最强大也最自豪的能力就是培养植物,他能将一株植物快速催熟甚至进行一些性状上的小改造,端的神异无比,至少普通的德鲁伊在这方面是绝对比不上他的。

蒂莫梵缓缓睁开闭着的眼:“人参真的有那般重要么?”

叶孤云郑重点头:“很重要!我要炼制的丹药的主材之一!”继而苦笑,“虽然在我的家乡人参也一样是一种珍贵的药材,却还不至于珍稀到无从寻觅的程度,只要有钱,大抵能够购得......我是如何也没想到,在这个世界里,竟然不存在人参这个物种......”

蒂莫梵摇头:“也许只是存在于世界里的某个我们还未曾到过的角落。”转而又问,“我很想知道你口中的丹药是什么回事呢!为什么经过简单的(在蒂莫梵眼中,没有任何魔法元素的炮制就是简单的炮制)炮制,就能具备你所描述的一系列神奇妙用?”

叶孤云揉了揉额角,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用中医的阴阳五行君臣佐使?还是西医的病理学和药理学?而且,现在也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

倒是奥斯玛替他做了拒绝的工作:“拜托!现在是研究这些东西的时候吗?!”

蒂莫梵一愣,继而欠身说道:“我道歉!”

奥斯玛也不管他,扭过头继续向叶孤云开炮:“萨菲厄斯!无论你的想法是多么巧妙多么美好多么完善,但毕竟要先让伊芙醒来不是吗?嘿!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是的,但......”

“但什么?事实就是,你已经尝试过的那些方法,运功、药浴、针刺(针灸),都没能让伊芙醒来!那么,为什么不试试我和蒂莫梵的疗法?起码还有另外的让伊芙苏醒的可能!苏醒之后随便你怎么搞都行啊!反正她是你的女人!”

“奥斯玛先生,”叶孤云又一次揉了揉额角,“首先,我得谢谢你的好意,但很遗憾的告诉你,你的疗法注定不会有效。”

“为什么?”奥斯玛大法师出离的愤怒了。一句话否定?这简直就是在狠抽他的脸。

“伊芙已经正式地深入地修习我的功法,正是因为她太过勤奋才会有此灾厄,她的体内蕴积了太多的内力了!而内力对奥术能量的克制作用......”叶孤云朝着奥斯玛摊了摊手,“你知道的......我的大法师先生,别说你的疗法和法术无关。”

奥斯玛哑然失语,满脸郁闷,一屁股坐回了座位之上。抬起头,又说道:“那么你总该试试蒂莫梵的疗法。”

然而蒂莫梵却先自行拆台:“我的疗法其实也只是草药学的应用,再好也不会比萨菲厄斯先生的疗法更好。”

奥斯玛当即气得说不出话来。

蒂莫梵又说:“但我很确定‘原始新生’一定能起作用。它的效能基本等同于一个超级强化版的复活术或者复原术,我觉得用‘起死回生之神药’来形容也不为过。只是,就像我之前提到过的,它的激活,需要用新鲜的巨龙血液作为引子。”

“呸!”奥斯玛大法师更气了,“你研制的什么鬼药!还有一丁点实用性吗?新鲜巨龙血液?哪里去取?你能指望高傲的巨龙能允你一点血液?还是用药之前临时斩杀一头巨龙?好吧,且不说这些,最基本的,临急之时能否找到巨龙都是一个大问题!”

“啊,是的。”蒂莫梵好像没有脾气的样子,脸色依旧淡然平静,“确实存在实用性的问题,我也一直尝试作出改进,遗憾的是依然还没有进展。尽管只要一点点,新鲜巨龙血液似乎就是不可或缺的样子,它恐怕是‘原始新生’的药理的一个关键。”

众人面面相觑。

奥斯玛大法师一摆手:“那就是没用,说什么也是白费。”

边上,吉安娜扑闪着银灰色的美丽眼眸,饶有趣味地瞄着蒂莫梵。

......

午后,港口。

毫无预兆地,海平线上突然出现了几许帆角,马上便有眼尖的人瞧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