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路狂奔冲出寨子,直到这些寨民都没有追上来,我们才坐下休整一番。霁月帮我包扎着伤口,煜明一直尝试说服我,我却没有言语。

直到傍晚时分,煜明起身,拉着我说:“我们走!”

我甩开他的说,没好气的说:“去哪?”

煜明又是贱贱的一笑,说道:“废话,当然是进寨子救人啊!”

我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冷冷的说:“我不去,要去你去!”

煜明踢了我一脚,说:“不去拉到,霁月我们去,反正我们没有金蚕王护身,那些被死尸迷了心智的寨民又凶悍的很,要打要杀就随他们去吧!”

说罢煜明便转身朝陈家寨走去,“陈桐…!”霁月一时踌躇不定,看看煜明,又看看我,不知该听谁的。

煜明大摇大摆的走着,吹了一声口哨,霁月的白玉刺猬“呲溜”一声跟上煜明,煜明得瑟极了:“霁月,你再不走,这只蠢刺猬就归我啦,我俩替天行道去,留下你和脏猴子在这谈情说爱,好不快活!”

煜明这张贱嘴又惹得霁月好一阵的咒骂,挥着鞭子冲向煜明,又是一阵乱打。

煜明边跑边喊,故意哭丧着脸说到:“脏猴子,如果寨民们砍死了我们,记得替我们收尸啊,还有给我师父带个信,说我这辈子不能孝敬他老人家了,要他老人家务必保重身体!”

我心中咒骂了一下,煜明和霁月就这样往陈家寨冲去,我心里清楚他们不会伤害寨民,而寨民却想他们死,这不是明摆着将了我一军!

我朝煜明大吼了一声!没办法,我被道义“绑架”了,只得远远的跟着他们一起进寨。

煜明一看我跟了上来,得意极了,又是贱贱一笑,回头拉着我说:“脏猴子,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们去死的,哈哈,其实你早就放下了仇恨,只不过嘴犟,不肯承认是吧!走吧,以后我们三个一起闯荡世间,遇鬼抓鬼,遇妖降妖,替天行道,哈哈,哈哈!”

我真心不想搭理他,无论什么时候煜明总是这样嘻嘻哈哈,我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可乐的。

一到寨门口,煜明便严肃了起来,说道:“这些寨民太彪悍了,我们不能跟他们起正面冲突。这样,我们悄悄的潜进寨子,擒贼先擒王,先把族长控制了,这样事情就好办了!”

几番商量,我们隐藏在寨子口一旁的草丛中,等待天黑,由我带路,从小道潜到了族长家的楼下。

我们陈家寨乃至湘西一带的住宅基本都是干栏式建筑,用木桩支撑起屋子,一楼养家禽牲畜,二楼住人。这样因地制宜既节约了土地又防潮隔离了瘴气。

族长家坐落于寨子里最高处,相对比较偏僻。他中年丧偶,而后这么多年以来并没有续弦,儿子成家后又另居他处,所以族长是一个人鳏居此地。

趁着夜色,我们三人悄悄的爬上族长家的木楼,只见族长神色凝重坐在火塘前,似乎在思考什么事。

火塘里的火都快熄灭了,族长就这么呆呆的坐着,又不往里面加柴。孱弱的火光照映着他面黄肌瘦而又饱经风霜的脸庞,显得一丝苍凉和悲痛。

我猛的瞧见族长瘦若枯柴似的右手被纱布包裹着,看来他也在夜里盖房子时受了伤。此刻,我似乎能够理解族长的悲痛,整个寨子莫名其妙的连续死了人,先是劲材叔,又是陈广胜,寨民们一个个都面黄肌瘦、身体不适。

现在陈家寨没有人知道他们中了邪,并且受了死尸的控制,唯一的正常人小娟还被他们看作疯子,这才是最可悲的地方。

我们的商议,今晚就是要把实情告诉族长,希望能有挽救陈家寨。

煜明看了一下我,举起手指比划着,我明白他的意思,等数到三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冲进屋。

谁知就在这时,楼下起了动静,我们只好静观其变,按兵不动。

原来是陈小峰阿妈来给族长送酒,陈家寨寨民打一出生就爱吃酒,一顿离了酒似乎干活都没有了力气。虽说家家户户都会酿酒,不过要数陈小峰阿妈酿出来的米酒最醇最香,以至于所有的寨民都把粮食送到了陈小峰家,让他阿妈代为酿酒,一年补给些粮食抵作手工钱。如此一来,寨民们省心省力,而陈小峰家又多了一些额外的收入。